你父母都是?”
“那你们好多村里的群众,还有同志们。”
“不包括孙立新。”
“不早早的就把我麦救济,给生吞活剥掉了?哪里还会有我的今天?”
这话让孙立新听得在那里,瞠目结舌了:
“怎么搞的,东莞人,不多少年来,不是都在说,你屋里一家三代,不都全是祖传下来的贫下中农?”
“哪里。”
“你还不是一年一年的,全是在拿了政府的补助,各种什么救济?还有给你的许多物资?就连尿素袋子,也开后门给了你一个。”
“对。那可是公社领导,少数先进的大队干部,才有资格这享受。”
“那你不是大骗子。”
“麦救济白了他一眼:
“骗什么骗。贫的什么贫。老子麦救济,贫你个狗屁。我的父亲母亲,那是因为死得太早了点。再加上在我的周围,本来就是一无亲,二无戚的。”
“那你屋不旺。”
“他们二老一过了世,我当然就举目无亲了。所以我成了一个无牵无挂的人。再加上我自己,当时不管你是人多人少,白天黑地的,没日没夜地,都在跟大家反复说:
“我麦救济,一家三代人,一代一代的,都是贫农下中农。”
“你怎么敢自己说。”
“这边农会的同志们哦,可能也是见我一回回的,说得太多了。那边工作的同志,见我一天天的,也是这样说。”
“就这样,说自己的出身?你可是奇葩。”
“你见哪个,敢硬是这样说。”
“那时你人那么小,就会这样,一说就底吗?”
“这可能就是,我天生成的才华了。”
“妈的,大骗子,还才华呢。”
“先前有些人,一见到我,只要说起来事,就要瞪上我一眼。再后来,见我说的次数,比他们瞪眼的次数,还要多了太多。”
“拿眼睛吓人。”
“我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大。我眼睛珠子,同时也回瞪了他们。”
“反复无常的谎言,就成了真理。”
“甚至是他们的眼睛,有时狗卵子样大的眼睛,也是直直地瞪着我。当到他或者是他们的面前,我还是这样,眼睛也直直地,瞪着他们。”
“就这样了。”
“嘴里一次又一次的,反复地说。再到后来,他们就一次又一次地,低下了头去,沉默着,不耐烦再吭声了。也有过好几次,他……他们……”
“说清楚,他,是哪个?哪几个,又是他们?”
“你要我说?”
“我怕你?”
“那,我就说了。”
“客气什么?”
“他?第一个,就是你的那个爹。还有一个,就是孙大海,他那短命的那老子。最后一个,就是我们村里,你晓得的,几十年也不倒的不倒翁,老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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