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清凉的山风一阵一阵拂过,灵药田散发的药香四处飘溢,朱朱舒服得几乎想在草地上打个滚。
正陶醉不已,后面传来一身沙沙的脚步声,朱朱坐起身转头一看,认出是管理丹房的炼气期内门弟子成奎本。
他们曾经见过几面,第一次他在元始谷派发丹药给她与尹子章,第二次他在慧吕峰负责接引应傍峰弟子,面对偶元峰那些人的挑衅,他不但没有仗义执言,反而暗示对方换别的场合对他们下手。到了应傍峰后,两人在郑权的洞府里偶然撞见过几次,依然互看不顺眼。
四下无人时,成奎本看她的目光非常可怕,阴恻恻的像是在计划着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
根据她私下里零零碎碎打听到的消息,不难明白为何成奎本会对她不满,人家觉得她抢了郑权长老入室弟子的席位。
可是这人也不想想,她师父又没说只收一个入室弟子,他有本事他也可以继续争取啊!妒忌怨恨她有什么用?真是莫名其妙。
朱朱看了看不远处药田里正在侍弄灵药的一些道童弟子,悬着的心稍稍放下,附近有人,谅他也不敢对她干什么!
成奎本用看蟑螂的厌恶眼神扫了她一眼,道:“师父吩咐你明日清晨提一桶新鲜灵泉水送到尤祖师那里去,早去早回不要误事。”说完便头也不回转身走了。
朱朱舒口气,放松身子躺回草地上,警报解除!
可是不知为何,她心里隐约总有点不祥的预感。
送灵泉水这事她也不是没有干过,不过往常她都会偷偷求尹子章帮忙,应傍峰山路陡峭难行,还要提一桶水,对她而言并不是太轻松的事。
一般弟子是没资格进入尤祖师的洞府范围的,朱朱临时想找别人帮忙都很难,为了这点小事去麻烦裴谷他们又太夸张,说不得明天只好早起做苦力了。
次日清晨,天边刚刚露出一点鱼肚白,朱朱就爬起来到荏垢泉提了一小桶水往应傍峰峰顶走去。
山路越往上便越陡峭,仅容一人穿行的石梯,一边是悬崖一边是峭壁,朱朱扶着栏杆靠着山壁一步一步往上挪,雪白的云雾从脚边飘过,放眼望去,看不见悬崖下是什么境况,只见大片美丽的云海在朝霞的映衬下缓缓卷舒翻滚,如同仙境般令人心旷神怡。
站在云海之上的感觉是那样熟悉,朱朱提着水桶出了一会儿神,却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在何处看过云海,于是摇了摇头又再继续往上爬。
这一段山路看似平凡,实际上有高明的法阵控制,如果不是随身带着标识身份的腰牌,根本无法进入,安全上绝无问题。
朱朱走三步歇一歇,莫名觉得一阵心寒,似乎有危险在逼近,她警觉地抬头四望,一个小小的黑影从天边往这边疾驰。
朱朱浑身寒毛倒竖,瞪大眼睛看着那个黑影由远而近,直扑向自己,她不是不想闪躲,只是那黑影实在来得太快!
是五爪灵鹫!朱朱终于看清楚飞过来的是什么东西,心底里闪过一句不知在哪里看到的话——五爪灵鹫,喙爪硬如玄铁,善破禁!
难怪它能轻易闯进这一段山路的范围,等闲禁制法阵根本拦不住这种天生有破禁能力的灵禽。
胸口处传来一阵令人窒息的剧痛,朱朱尖叫一声,低头就见那五爪灵鹫又尖又长的鸟喙如利剑般直直刺入她的心脏位置。她眼前一黑,死死抓住那只无故谋杀她的变态灵鹫,身子晃了晃,重心不稳翻过栏杆掉落万丈悬崖。
阿章……朱朱陷入无边黑暗前,低低呻吟了一声,轻如叹息,连她自己都来不及听清楚就消散在猛烈的山风之中。
与此同时,郑权正坐在洞府静室内痴痴望着墙上的黄铜药铲,脸色阴晴不定喃喃自语:“我没想过要害她,是她自己太大意了……你不要怪我见死不救……不要怪我。是苏凌、成奎本合伙害她,我会替她报仇的!”
郑权一边解释一边强调,反反复复,忽然以手掩面无声恸哭起来——他后悔了!可是那个女孩儿多半已经凶多吉少。
就因为他的嫉恨怨愤,他故意错过了救她的机会,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太迟了!
他不知道怎样面对将朱朱托付跟他的那个“她”,他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他怎么变成这样冷血无耻的人了!
可惜太迟了!后悔已经太迟了!
尹子章同样坐在自己洞府的静室之中,身心处于一片空灵状态,不知从何处传来低低的一声“阿章”,他浑身一颤,猛地睁开眼睛。
是朱朱!这世上只剩朱朱会这么叫他!她出事了?!
尹子章心脏仿佛被人一下狠狠握住,几乎无法呼吸。他顾不上其他,一跃而起冲出静室跑到屋后,向着悬崖方向跳了下去。
朱朱的房子就在悬崖下,尹子章冲进她住的小竹屋,里面静悄悄地一个人影都没有。所有东西整整齐齐放在合适的位置,仿佛它们的主人随时会回来。
尹子章疾步走到屋外,大叫道:“朱朱……”回应他的只有群山的阵阵回音。
早晨的清风吹在他身上,他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万里之外一座巍峨的宫殿内,一块晶莹通透的水晶被供奉在大殿正中一个玄奥的法阵之内,水晶中悬浮的一点殷红血滴忽然迸射出火焰般的耀目光华,将整座大殿映照得如同一片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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