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李达远远地大声招呼道:“龙厂长,耽搁你一会可以吗?”
龙友光这才回过头来看他们,只见他们满面笑容,不像是追讨债务的神情,但还是谨慎地大声回答道:“有什么事就说吧。”
李达:“你在车间我们怎么说?”
龙厂长:“非要到办公室吗?”
李达:“你中午不是说想多找一条销路吗?难道我帮你带来了客商你还不欢迎?”
龙厂长:“等一会儿,十分钟后再到办公室。如果等不住,你们就走吧。”
李达一听,心头就火起来,又见龙厂长在车间根本就没什么事做,不禁轻声骂道:“妈那巴子的,好心帮你却不识抬举。”可又不得不忍气吞声,因为他早就明白在他面前只有死皮赖脸才对付得过他,如果一急躁,就会上他的当。
毛子见状,不屑的说:“这样的人,不和他做生意也罢。我们走。”
余中连忙劝道:“等一会儿,他说十分钟到办公室,看他说话算不算数。”
李达也说:“不能跟他一般见识。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我们倒要看他到底怪到什么程度。”
他们便站在厂房的一棵树荫下,耐心的等待着。
其实,龙厂长根本就没有什么事,他到底是个老奸巨滑的人,心想,即使你们是我需要的客商,我也要站在主动的立场上,否则,在讨价还价时就会很被动。因此,他故意冷淡,装出一幅对待李达他们可有可无的模样。这一点,倒是李达没有想到的。
十分钟的等待对李达他们来说仿佛是漫长的煎熬。
十分钟的拖延对龙友光来说仿佛是生意场上胜利的考量。
龙友光没有失言,十分钟一到,就不冷不热的招呼道:“李主任,到办公室坐去吧。”
于是,他们各自从不同的道路走进龙友光那间既是办公室又是寝室的地方。
面对主动前来的客商,龙友光虽然显得有些冷淡,但也不失热情,他先是烧开水,然后又摸出香烟来,礼节性的和他们问些与茶叶无关的话题,始终保持一种自己并不为销路着急的姿态。
李达知道,只有自己才是最适合提及茶叶生意的人选,趁龙友光泡好茶之后,才开始说明来意,把双方的情况介绍一番之后,剩下的话题就由余忠和龙友光两个内行去磋商。
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李达和毛子两人坐在一边,看他们到底如何谈起。
两位都是茶叶通,只听得余忠开门见山的说道:“龙厂长,我们都是内行人,不谈论你的茶叶质量好坏,你带我去取个样如何?”
“这个没问题,走吧。”
余忠跟着龙厂长到了库房,李达和毛子也紧随其后。
只见仓库里用麻袋装着的茶叶,并排堆放得整整齐齐,足足有两百袋,按照每袋茶叶五十公斤计算,总计应有十吨茶叶。茶叶敞露着,随手就可以抓一把,进行仔细对比和鉴别。
余忠跟着龙厂长,沿着每一袋茶叶走过,不时抓一把瞧一瞧,比一比,觉得这些茶叶都差不多,至少可以评为二级标准。最后,余忠随便从三个麻袋里各抓了一大把,来到办公室,让龙厂长把它们分别泡在同样的洁白陶瓷杯里。结果,色香味全都令余忠高兴不已,心想,自己跑了十多个茶厂,只有今天见到的茶叶还算得上称心如意。但为了讲价还钱,他还是压抑着兴子对龙厂长说:“龙厂长,我跑了十多个茶厂,觉得你这茶叶不是最好,也不是最差,在中等偏上。你认为给出什么样的价格才会卖?”
龙厂长一听,心里盘算着:全县几十个茶叶加工厂,谁优谁劣,我心头还没数?除了鸡鸣茶之外,就数我这茶叶有档次。看来,来者的眼力和评价并无差池,到底给出一个什么价格呢?自己的销售市场一直都是在北方的甘肃、河南等地,按照北方今年的行情,我这茶叶不过就是每公斤八块八毛,并且还要亲自送过去,这且不说,还不能立即结清货款。现在,余老板亲自上门,现款交易,如果也能给出这个价,就应当赶紧成交了。但自己喊出的价格一定要高于这个价位才行,因为生意场上的惯例必须要经过多次轮番砍价。
考虑再三后,龙厂长回答道:“我看你也是个直爽的人,你能首先给出个价位吗?”
“还是你先出价,因为整个茶叶的市场行情你是了解的。再说,主动权掌握在你自己手里,你认为应当该给什么价格才能成交,只有你心中有数。”
龙厂长:“你需要多大的数量?”
余忠:“只要价格合适,我全都要了!”
龙厂长:“不瞒你说,我这茶叶一直销往北方市场,今年的行情确实不如往年,但九块九毛一公斤是我和那边市场意向性的价格,只不过需要送过去,包含了运费。既然你安心购买,我就把到北方的运费减去,”
余忠:“到北方的运费要多少?”
龙厂长:“每吨需要四百元。”
余忠:“也就是说你必须要九块五毛才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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