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溪叹道:“一言难尽。没想到范师兄会做出这等事来。害得我哪怕遍身长嘴只怕也说不清。”
剑心惊道:“何事如此严重。”
宋星道:“且饮此杯,慢慢说吧。”
张溪干了一杯,道:“上次愚兄曾告诉你,范师兄留愚兄在杭州逗留了十数天么?他夜夜外出,白日才归,也不知干些什么。后来,他带来一位朋友,此人姓王名定荣,据说为人慷慨好义,要愚兄与他多多亲近。但愚兄发觉此人言语闪烁,不是爽快之人,便有了戒心。
又过了几日,他二人天天出去游玩,也曾相约愚兄,都被愚兄婉言拒绝。范师兄便骂我是榆木脑袋,有福不知享。有一日酒醉回来,说些淫秽肮脏之词,方知他二人天天到青楼游逛,这哪里还像个名门正派出身的子弟?愚兄看不过,便好言相劝,哪知范师兄非但不听,还斥责愚兄冥顽不化,白到这世上来走一遭。“
如此,又过了两天,他说要回茅山向师门禀告外间情形,相约那王定荣和我们一路。“
“白天赶路、晚上歇脚时,也免不了扯些闲话,那姓王的却爱讲四凶禽功深莫测,天下无敌之类的话。讲到五台山血案时,他说如果当年四派不去围剿五梅门,哪里又会有今天的事。范师兄听了觉得颇有道理,愚兄听了却很不以为然。
“这天在临沂城酒店。我三人又提起三派之事,王定荣与范师兄唱的全是一个调子,没料到被南京金笔秀士沉志远的女儿听见,便当众斥责范师兄,后来还动了手。多亏沉志远前辈认出我们是茅山弟子,劝止了自己的女儿,事情才未闹大。
“走出酒馆后,范师兄夸奖王定荣为维护茅山荣誉,不惜挺身而出欲与之一搏,却指责我在旁人损茅山派时沉默不语。愚兄当时忍耐不住,就与他争了几句。王定荣又出来做个好人,东劝西劝,要我两人不必心存芥蒂。”
“回到茅山,范师兄在谈及江湖大事时,语气多偏于四凶禽,颂扬师傅英明,早定下不卷入双方冲突的良策云云。师傅听了似很满意,对范师兄颇有嘉许。”
“范师兄还将王定荣引荐给掌门,将他路上如何为维护茅山派荣誉挺身而出的英雄行为大吹特吹了一番。还把沉志远一家说得一无是处,并说他们有意找茅山派的麻烦。”
“师傅听了后,十分的不高兴,说是等有机会,一定要领教沈家有什么了不起的功夫。”
“愚兄本想驳斥范师兄的言论,但范师兄乃掌门的衣钵传人,深得掌门宠幸,愚兄纵使如实说了,掌门也不会相信,只好不言不语。”
“掌门对王定荣也大加赞扬,留王在茅山多多盘桓些日子。”
“姓王的也对掌门大加吹拍,说是如何对茅山派一向敬仰,对茅山派的功夫又是如何钦佩云云,更加博得了掌门的好感。”
“于是,王定荣便在茅山住下,与众同门厮混得很熟。常在同门中讲起外间的花花世界,讲起他与范师兄的游乐,又表示同情茅山上清贫恬淡的乏味生活。把许多年龄较轻的同门师弟。说得心旌动摇,从此不甘寂寞。”
“前几天早上,正是做早课的时间,却发现范师兄和十二个同门没有到位。待掌门一问一查,才发觉连同姓王的一起,走得连踪影也无了。这十二个同门,是茅山弟子中最有能耐的。其余弟子,不是年龄太小就是资质过差,茅山派等于失去了自己的主力。掌门这一怒非同小可,除了惩诫其他弟子知情不报外,还迁怒于我,说是我也与姓王的相勾结,相约到茅山拆台弄走弟子,还说要不念及我师独臂真人,定将我武功废了。”
“愚兄离开茅山,无处可去,便想回九华山麓张家村,跟父母一块种田去,没想在这里遇见了贤弟。”
这一番曲折,听得剑心宋星大摇其头。
剑心问:“姓王的究竟是何来路?”
张溪道:“愚兄不知。”
宋星道:“不消说,八成是四凶禽的人。”
剑心也赞同,道:“瓦解军心,拉走精华,茅山派不就不战自垮了么?”
张溪道:“说得是,只恨未早想到此。”
剑心道:“张兄回去也无益,不如跟我们去吧。待以后事了,将伯父母接进城来过几年舒心日子好么?”
张溪道:“好是好,只是一介武夫,又不去偷抢,何以为生?”
宋星道:“这还不容易?一可以帮剑心兄开药店,二可以到张永寿处做事,总之,路子多呢,不用发愁。”
张溪大喜道:“那就多谢两位了。”
剑心道:“自家人,哪来的客套?”
三人吃喝完,找了个旅舍住下,彼此谈谈说说,好不快活。
第二日,替张溪买了马,三人跨马扬鞭,离开了扬州城。
十日后,三人到了山东临沂。
三人来到一家叫做“宴宾”的旅店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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