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看着女儿一样一样自匣子里取出,放到贴着她名字的大箱子里去,吁一口气儿:“可不能让战哥儿比下去。”
重回母亲侧边坐下,一个示意,跟的人全出去,加寿即刻撒起娇来:“母亲,人家不要进人嘛。”
“爹爹会有安排,你啊,当你的大度贤淑人吧。”宝珠盈盈劝解着。
加寿笑嘻嘻:“果然小二叔叔说贤淑大度全是一副招牌,果然如此。”加寿从小就会用这招牌,比如她以前对皇后。明知道这个人不喜欢加寿的,但从太后到女官到家里长辈都让加寿你应该这样,加寿乖乖听从。
听到女儿这样的解说,宝珠嫣然:“知道贤淑大度是招牌,还是个真性情。比那背后做干净坏事,还要拿自己贤淑大度当真实的人要强。乖乖,”
宝珠柔声地笑:“贤淑大度啊,有时候就是一块招牌。雷震震怒,有时候也是招牌。”
“寿姐儿会用的很好的,太子哥哥说我有个小镇,加寿本来就是大掌柜啊。”加寿耸着肩头乐颠颠:“掌柜的应该有好多招牌。”
“扑哧”,母女相对地一笑。
“爹爹会怎么做呢?寿姐儿也要学一学,还有这一回爹爹让人冤枉,寿姐儿可没有出手呢,倒是战哥儿又抢了光去,跟着梁山老王祖父来抢加福,二妹也很好啊,疫病就要结束,昨天皇上去看太后,说要给二妹好些赏赐,只有加寿什么也没有做,母亲,怎么办?”加寿竭力地苦着脸儿。
宝珠同她歪歪面庞:“谁帮二妹在女眷里筹银子来着?谁为爹爹很担心来着?谁把战哥儿叫去问话,让他乖乖放老实……这些都是谁啊?”
“是我是我,是最贤淑大度的我。”加寿在椅子上扭着身子哈哈。
袁训大步进来,见到长女心情大好,也和女儿逗乐子:“这是谁回来了,这房里就热闹起来。二妹比不得,三妹更不能比。”
“以后只有小七能比得,”加寿骄傲的回答过,跳下地给父亲看自己:“爹爹看我苗条了没有?太子哥哥说我苗条了。”抿一抿唇:“我会在那些人进府以前,很苗条呢。”
袁训放声大笑,宝珠再一次给丈夫崇敬地眼光。就宝珠来说,太子有姬妾是她一直在想的事情。但袁训又一次告诉宝珠:“不用担心。”宝珠全心全意地信他,也这般的告诉女儿。
此时侯爷笑的跟平时一样阳光爽朗,可见心里对这事没有芥蒂或担忧。
总说女儿大了不能再抱,袁训拧拧加寿鼻子,疼爱的叮咛她:“太苗条,身体未必好。慢慢的苗条吧,同别人比个什么劲儿。”
加寿一本正经:“爹爹说的是,别人巴不得跟寿姐儿比呢。”加寿握住袁训的手摇几摇,本来就信心十足的加寿,就更中气满满。
袁训坐下来,让宝珠摆酒:“亲戚们说,再不摆酒难道跟年酒摆在一起,也是,下个月可就十一月了。”
宝珠说好。
……
“袁兄,你说这事情我有多少功?从一开始我信你,到现在我还是信你,就凭这一个信字,你说,怎么谢我吧?”
小二揪着袁训不放。
厅外星光满天,秋风中送来桂花香。雨一停下,天气晴好的白天日光好,夜晚月色明。二更出去的时辰,繁星亮的几乎不用灯笼。映进厅内的一部分,跟两边无数烛光不相上下。
小二的面容或姿态,不管在不在烛光下面,厅上人都能看得清楚。
夜深还在这里的人,南安老侯居然也支撑着在,董大学士,靖远老侯,文章老侯,然后是柳至连渊等都在。
文章老侯自吃一杯酒,看着小二跟袁训吵闹有滋有味。他也明白过来,阮二大人照顾韩世拓,为的就是今天好跟袁训要人情。
就从刚才小二嘴里半个时辰不带停,阮二大人的文才也表现在这里,半个时辰要债,句句扣着我为袁兄,你要感激。顺口的,就把韩世拓带在其中。
“江山代有才人出啊,我老了,就是不老,也远不如他们。”文章老侯醺然薄醉,不仅醉在酒上面,也醉在这座上俱是权贵上面。
董大学士和南安老侯交头接耳:“这事情对付张大学士,我打算这么着办,”
老侯点头:“是人都有痛脚,我闲下来想想,也只有你能镇住张家。”
“但小袁说另有主张,我却不懂他能怎么办?”
南安老侯莞尔:“他办他的,你办你的。小袁再能耐,他压不住姓张的。”
“想来兵部尚书出过一回奇兵,险些把自己放到诏狱去,尚嫌不过瘾,他还要再奇兵一回。”董大学士打趣着,同南安老侯端起酒杯。
这老侯近年多病,董大学士同他吃了半杯,另外半杯,寻一寻座中同等年纪的人,对靖远老侯和文章老侯示意:“呵呵,咱们吃足一杯。”董仲现走上来,为祖父把酒添满。
文章老侯最殷勤,袁训没忘记,把他留在这里,他自知位置最低,总是受宠若惊:“呵呵,吃一大杯。”头一个干完。
那边袁训和小二也吃酒,看来理论结束。侯爷招手,小子们抬进两个大箱子。
打开来,两箱子上好纸笺熠熠放光,小二一激动,一串子眼泪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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