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两张符纸,哪怕上面没有这些字,太子也会恼火。他最近正和符过不去呢,老侯和董大学士给加寿讲巫术祸害,太子自己也在翻看这样的史书,让人把以前与巫术有关的卷宗拿出来,他看书的间隙,也看上一看。
又正担心皇后让身边人挑动,以太子来看,母后是什么样的人,她富有天下,自己又封为太子,她还有什么是需要求别人的呢?
皇后宫里,或者是皇后身边的人,只要和符沾上一道边儿,都是别人的主张,应该与母后无关。
这两个别人,就在自己眼前。
太子凌厉的瞪视锦心和绣心,她们在太子没有进来的时候,大哭大闹不服加寿。她们在太子进来以前,哭天抢地大呼皇后。
“我们是娘娘的人,娘娘让我们来侍候殿下,娘娘说我们老成懂事,娘娘”
“住口!”太子恼得心里直想出来几个小人,把这两个撕成碎片。你们用巫术害人,还口口声声是母后那里来的,太子早几天的担忧开了闸门似的,重新浮上心头。
汉武卫皇后还有别的宫闱之中用邪术作祟的事情还有还有
太子杀心顿起,这一刻他知道自己明白过来。
这两个人也许是自己起意,为了子嗣和加寿争宠。真真可笑!加寿是什么人,你们是什么人,加寿是云端宝树,你们不过是泥里的泥罢了,踹一脚都怕脏了鞋子。
为争宠她们要诅咒加寿太子的牙咬得格格作响,刚进府里只有几天?大胆的贱人就敢争宠!
再听听她们嘴里说的是什么?自从自己进来,没有一句话不把母后给带上。她们如果不是自己有心害加寿,就是受人指使谋害娘娘!
弄两道破符纸就想害加寿,那是痴心妄想。但有皇后不喜悦这亲事在先,有老国丈举家和袁家争斗在先,这是想把害加寿的矛头调回到皇后身上,这是害皇后,图的是六宫之主的位置,也许,只是为自己是太子殿下!
十个月前的造反还历历在目,他们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天下!
太子殿下意指什么,是以后的天下!
太子还没有成年,但养在太后宫里,太上皇对他指点很多,心性已趋于成熟。这一刹那,他心里几乎闪过地老天荒,金戈铁马。
他的面容阴沉如鬼魅,心思也完全沉淀下来。杀机在他眸中浮现,投射到跪地叫冤枉的锦心和绣心身上去,只有一个想法。
留不得!
不管她们是无辜还是有意,是蔑视加寿,还是陷害母后,条条都是罪名。
她们只是自己的姬妾罢了,说难听点儿,姬妾过府后也要正名的,没有正名那就身份尴尬。说妾不能算,说丫头也不是。
这样的人,处置起来有什么难?
太子眸子一紧,倏的就要发作。另一个清晰沉沉的嗓音出来:“这样的人,留不得了!”太子回身,见加寿还是像刚才一样绷紧小面庞,但眸光也暗沉到底,看着像暮色后初黑的星光,月儿还没有明,星辰没有出来,一片淡黑淡淡无生机。
这样的眼神出现在小小的加寿身上,是她非常生气的表示。同着生气一起出来的,是她异于年龄的老道。
但这有什么,太子殿下这会儿不是也气得异于平时。
两个人眼睛对上,太子更攥起一只拳头,冷冽的道:“来人!”
“拖出去杀了!”他的后半话,让加寿说出。太子一愣,加寿板着小脸儿也望过来,严肃认真:“内宅归我管,娘娘问起来,是我的主张!”
一股暖流从太子殿下心中流过,把他寒冻的心田温润。他快步走上两步,就到加寿身前。半长的少年身子修长纤直,把加寿堵在椅子里,伸出手,在加寿后面脑袋上轻轻抚摸,眸子水光泛起,他的嗓音沙哑:“放心哦,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加寿。”
加寿抬起面庞,也告诉他:“我也不会认人伤害你。”
如果这会儿没有审讯,没有地上哇啦哇啦痛哭的锦心绣心;如果这会儿没有上前来争辩的锦心绣心丫头;如果这会儿没有蒋德铁青面容,一手一个就揪起两个女子,这一刻只有少年的太子,他情感纯真,因为他是少年,因为他和加寿是一起长大。只有童年的加寿,童年的孩子少有诡异心眼的,就是有,也不会是深得长辈宠爱的加寿,只有他们该有多好。
他们四目相对,他们你关心我怜顾,像深邃云空里一对互相明亮的星辰,为对方,焕发出光芒。
但还有别人。
“殿下,我们要见皇后!”
“我们做下什么,殿下您把娘娘都不放在眼里!”
叫闹声,在蒋德手里的挣扎声,把太子和加寿惊动。太子愤然回身,对着两个苍白面容的女子重重一跺脚,大骂道:“你们可有把娘娘放在眼里!这是什么!”
把桌子上符纸拿起来,有加寿的那一张撕成碎片,雪花飘飘似的掷于地面。
锦心绣心自知理亏,但自以为求子不是死罪。见到太子面容冷峻,英俊的眉眼儿全是寒冰,锦心害怕到极点,但和赴死相比,她还要强着说话。
“我们只是想生孩子,那一张符与我们无关,不信,殿下您问我的丫头小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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