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方骏却偏偏没完,问了一声,“哥,这个钱我让你私人出,不从公司户头走,知道的吧?”
知道。方骏干这哄美人的事,是瞒着父母进行的,当然不愿用公司的钱。另一个,公司是爹妈的公司,若从公司账户拨的钱算公司投资,最终股份还是落父母头上。方骏费心费力一通,当然想要自主,绝对不愿父母插手半分。
方洲道,“知道了。”
可挂了电话却又摇头,方骏还是天真了点儿,就算用的不是父母钱,父母亲还真能不知道了?
他也不用提醒,将手机揣兜里,准备下楼找点东西吃。
卧室里一片漆黑,床上不见贺云舒的人,应该是又和孩子们睡去了。
走廊里的照明灯亮着,儿童房的门紧闭,听不见声音也见不到光。
他站了一会儿,转身下楼。楼下厨房和起居室则灯火通明,方太太和老方先生正下棋聊天。
两个老人见他,道,“哟,醒了?连晚饭都没起来吃,听云舒说,陪丈人喝了一斤酒?”
方洲点头,去厨房看了一眼。阿姨端出醒酒汤和饭菜来,问他,“还想吃什么?”
他一口气将汤水喝了,说现在的就行,便坐下开吃。
方太太丢了棋盘,跑过来坐他旁边,看着他吃饭。他看她一眼,“妈,你想说什么?”
“我怎么觉得云舒还在闹脾气呢?”她问,“你找她谈过没有?都是家里的事,各退一步不就好了?”
方洲的筷子顿了一下,继续夹菜吃。
他已经退了两三步,她不仅不退,还得寸进尺。
事情这么搞,就不太能搞得好。
“最近吧,我总觉得她不太对劲。”方太太叹气,“看起来好像一样,但说话的味道变了。以前,不管我和你爸说什么,她都笑吟吟的,不气也不恼,还会主动找话说。四时三节的礼,招待客人,帮别人随便做点什么,都很主动。特别是你小姑,离婚的头两三年心情不好,她耐着性子陪了多久?小姑本来脾气不好的人,说话难听得很,背后也跟我说这个媳妇穷是穷了点,但其实不错。可最近,我跟你爸无论说什么,她笑是笑,就不应声。”
说完,她摸出手机来,“你看,前两天我给她说孩子的事,说一半她就不回了。”
方洲放下筷子,接了手机看,是方太太委婉地劝贺云舒孩子和家庭重要。
果然,后面一片光溜溜,什么也没有,连敷衍的表情没有。
“也不主动跟我和你爸聊天了,做什么都不太上心的样子,你小姑那边也说她怪怪的。”方太太看着他,“也就孩子的事,比以前更仔细。保姆说,这几天晚上都是她去陪着睡的。”
说完,她顿了一下,“年轻夫妻,还是别分床的好。”
方洲将手机还回去,继续吃饭。
“你别光顾着吃啊,也说两句。”方太太抓着手机,“你爸让我别管,可能不管吗?你弟都要上天了,你这边要再闹点什么事出来,这家不就散了?”
正巧,方老先生收拾好棋盘,走出来道,“管得多,怨得多,何必呢?”
方太太却更来劲了,打了方洲一下,“你弟是不是找你要钱了?你给了多少?”
方洲没吭声。
“不吭声?你当你帮他瞒着,我就不知道?”方太太有点痛心,“还只是谈恋爱呢,什么都没定下来,居然就跑去帮别人开什么公司,争什么招牌。咱们方家,怎么就出了他那样的木头脑袋?为一个女人做那样事,说出去好听吗?好听吗?他自己能有多少钱?全丢出去,能听个水响?还什么‘鼎食’,怎么不苏小鼎吃呢?云舒来家里多少年,有提过这样那样的要求?”
方洲道,“未必是别人要的,他自己愿意给。我也就给了五百来万,不多——”
方骏从小没脾气,有什么好东西都喜欢跟亲近的人分享。他既好不容易将初恋搞到手,绝对不会轻易放,那将自己衣兜掏得一干二净也是正常了。
“不行,我不能这样放任他。”方太太道,“得掰回来。钱给多少是小事,一辈子不能这么糊涂。”
已经到这个程度了,还能掰?从来人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外人强力干涉只有反效果。方洲便道,“他自己好容易起心要做事,你何必横加阻挠?没动公司的钱,我自己的给他点儿,亏就亏了,搞不好还真就赚了呢?再说了,谈恋爱这种事,你不让他尽兴,他就一辈子放不开,更麻烦。”
方老先生道,“看看再说,你也别着急出昏招。”
方太太势单力孤,但一副不甘心的模样。
方洲吃完饭,将碗筷捧去水槽,又洗了一回手。
他见父母小声商量,笑一下,径直走出去。刚出得饭厅,便见贺云舒一身睡衣站在楼梯口,表情有点怔怔的。她见他,眼珠动了一下,转身就往楼上跑。方洲也不知怎么回事,紧跟着跑上去,直到上了三楼小厅才将她抓住。他问,“你跑什么?”
贺云舒手被拽得痛,道,“我上楼,没跑。倒是你,追什么?干什么心虚事了?”
方洲这几天被怼惯了,道,“你不跑,我能追吗?我怎么知道你听见什么,捞了三言两语就跑,误会了怎么办?”
“误会?”她又显出那种满身是刺的样子来,“怎么是误会?你一直说帮家里打工,拿的是工资。我以为你也不宽裕,给我和孩子已经够多了,就从来没问过。我不问,你有多少怎么用就还真就能不知会我一声。现在,你居然还能有那么多给方骏?突然来一笔意外的夫妻共同财产,我真是又惊又喜,有什么好误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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