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姐为何哭呢?
云骊不明白,她还太小,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即便问吕嬷嬷和荷香,她们也未必知道,更何况,连太太和云潇那么亲近的人,三姐姐都不说,她又怎么知晓呢?
就是她定亲之后,见三姐姐的机会越发少了,以前还在请安时,三不五时的姐妹们可以见上一面,后来更是一个月都难得见上一次。
她问荷香和素文为何,荷香捂嘴直笑:“姑娘,您就别担心这个了,咱们三姑娘是在绣嫁妆呢,要出嫁的姑娘哪里能随意出来走动。”
“可是还有一年三姐姐才嫁呢?”云骊还是不明白。
“可要绣的物件儿可不少呢,有嫁衣、鞋子、荷包这些零碎可费功夫了。姑娘,咱们别管人家的事儿了,这马上要过年了,您还得出去见客,奴婢还要把这上下关系给您说一遍呢。”荷香急了。
她是个很有上进心的姑娘,但在李氏那里有漫雪和青霜在,她难以出头,后来又被调到五姑娘这里,心都凉了。
毕竟,无论在哪里,离实权人物最近,权利才越大。
但她来明月馆之后,才知道太太此举颇有深意,五姑娘虽然年纪小,但是早慧,有一颗七巧玲珑心,待人更是和气大方,再者,五姑娘还有亲兄弟。
别看二少爷文懋年纪还小,现在看着不起眼,只是二房一个庶子,但若是过继了,可就成了这永宁伯府的主人了。
荷香自己有上进心,更希望五姑娘能出头,毕竟五姑娘日后过的越好,她这个大丫头的日子就越好,因此,对云骊的事情很上心,什么三姑娘如何,那根本不在她们了解的范围。
云骊托腮点头:“好吧,我知晓了。”
过年一大家子一起过的,大老爷带着文龙、文懋还有文豪三位哥儿一桌,章老太太则带着姑娘们一桌,李氏和冯氏都在一边捧箸、安箸,进羹汤。
大老爷章思宗有感而发:“这方是家族兴旺之兆。”
有儿孙才有希望,尤其是章思宗对文懋很是关照,隔着一扇屏风,云骊都能听到大伯父要教哥哥骑射,她听了很为哥哥高兴。
再悄悄看了冯氏一眼,冯氏正拉着三姑娘云清在老太太那里说话,暗自松了一口气。
云清正在听老太太嘱咐:“这秦家虽然是武将出身,可秦司腾听说是文韬武略样样都可,若非你爹当年和秦将军有些交情,这桩亲事还轮不到你。因此,这日后亲家上门,你切不可以觉得她们武将出身就轻视她们。”
“孙女不敢。”云清知晓,怕是老太太知道她定亲前哭泣的事情,以为她不满许配给武人,因此故意敲打。
她除了那日能哭一场生母还能如何呢?她再去找那个洒扫婆子么?只怕是会害了她的命,到时候连她也被冯氏猜忌。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捂着耳朵不理会。
除此之外,她别无她法。
多少男人,就像大老爷的姨娘硬生生的被老太太逼出家门逼死了,大老爷又能如何?想过继二弟还得看老太太脸色,千万般表明对文懋云骊好都无用。
一个“孝”字大过天,大老爷尚且是男人都没办法,她一个女子就更不能如何了。
孩童们却没有这些烦恼,吃完年夜饭,大家围在一起守岁,云骊除了很想刘姨娘外,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何时回明月馆的都不知道。
到了次日,大家又聚在上房拜年,老太太和太太们都给了押岁锞子,男孩子们得的是笔锭如意、吉庆有余样式的,女孩儿们多得的是芙蓉样式、梅花样式、海棠样式儿的。
“荷香姐姐,这样一个小锞子值多少银钱?”云骊回来后问道。
荷香笑道:“这一个金锞子重七钱,一个七钱重的小金锞子约合□□两白银。两个小金锞子,价值十几两银子。这十几两银子就值当外头的农户们,过一年呢。”
云骊数了数自己方才得的,老太太赏了金锞子三锭,银锞子三锭,大太太和二太太各自赏了金锞子两锭,银锭子两锭,一共十几个呢。
往年在外时,太太可没这么大方,去年在苏州时,赏的是一匹彩缎,云骊还记得刘姨娘抱怨过,说苏州绸缎最便宜,别人送到家里堆的都没地儿放了,太太才拿出这么点就打发了。
云骊的压岁钱和之前得的赏赐,全都都让荷香收起来。
荷香笑道:“姐儿,您明儿随大太太回燕国公府去,那国公府里的太太们更是大方,以前我们大小姐去,哪次都是脖子上手腕上挂满了回来的。”
“大姐姐是大姐姐,可我……”云骊还是明白其中区别的,她毕竟不是李氏的亲女儿,人家怎会一样。
吕嬷嬷原本在旁只听着,手里做着针线活,但见云骊这般说,就道:“五姑娘,恕我直言,您不要妄自菲薄,既然大太太要您养在大房,总有她要养您的好处,大太太是何等人,公府小姐出身,如今的永宁伯夫人,您不相信您自己,还不相信她的眼光吗?”
在吕嬷嬷看来,
五姑娘就是有些拘谨,但这也能理解,多少人还做不到她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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