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工接过图纸,一眼扫过,笑道:“小少爷,这物件简单,于二那小子都能搞定。”
苏油神秘一笑:“别急,接下来的步骤才是关键。你需在这两片上,雕出令人叫绝的花样来。”
于工不以为然,自信满满:“花样嘛,小少爷尽管吩咐,牡丹、缠枝莲、露子石榴、一年景……样样拿手。”
苏油想了想,又抛出一个难题:“如果这小娘子偏爱武艺,喜欢舞枪弄棒呢?”
于工一听,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我大宋竟有如此特别的小娘子?”
苏油摸了摸鼻子,无奈笑道:“罢了罢了,还是依循常规,雕缠枝牡丹吧。不过,这花纹得繁复至极,花蕊用阳刻,让每一丝生命力都跃然木上;花瓣和叶子的翻卷部分用阴刻,增添层次感;花瓣边缘也要细细阴刻,其余缠枝藤蔓则以阳刻展现,让它既有力度又不失柔美。”
于工一听,不由得“啊”了一声,疑惑道:“这样一来,还能看吗?”
苏油哈哈大笑,胸有成竹:“放心,绝对能看,而且会让你的小娘子爱不释手。因为,这不仅仅是一件饰品,更是一件融合了艺术与匠心的艺术品。”
于工脸上的皱纹仿佛随着笑意一起舒展开来,他风趣地说:“看来是我这把老骨头太过小心眼了。小少爷手里的玩意儿,哪会有凡品?就像那从您指尖跳脱而出的奇迹,哪一次不是让人眼前一亮?对了,说到奇迹,昨儿个泥印的数量已经冲破了一万三千大关,这可真是个喜讯!
而且,得亏了小少爷的福泽,太老爷他老人家慧眼识珠,将我提拔为了供奉,这份恩情,我于某人可是铭记于心了。”言罢,他郑重其事地向苏油深深鞠了一躬,那份敬意与感激,如同秋日里沉甸甸的果实。
苏油轻轻摆手,嘴角挂着一抹鼓励的微笑:“于老言重了,您可是咱们印刷坊的宝啊。说到印刷,这里面的学问深似海,可以琢磨、改进的地方还多着呢,咱们得一起加油才是。”
随着于工满怀感激地离去,夜色如墨,星辰点点,苏油的一夜便在思索与规划中悄然流逝。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略显疲惫却依旧充满神采的脸上。苏油先至程文应处请安,随后脚步轻快地转向了铁坊的方向。
一踏入工坊,一股金属特有的气息夹杂着热浪扑面而来,石通那小子像是被春风吹开的花朵,一脸灿烂地迎了上来,手里比划着,眼里闪烁着发现新大陆的兴奋:“师父,快来看!您猜我鼓捣出什么好东西了?”
苏油循声望去,眼前不禁一亮——那张敦实的粗木桌上,赫然摆放着一个铁制的大家伙,正是后世小五金店里常见的台钳!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却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与可能,等待着被唤醒。
苏油不禁笑了,这不仅仅是因为看到了自己记忆中的工具在此刻重现,更是因为看到了石通那份对技术的热爱与追求,那份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好小子,这就是你的杰作?真是个不小的惊喜!”苏油赞许地点点头,心中暗自思量,或许,这就是创新的力量,它能让最平凡的工坊焕发出不凡的光彩,让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充满了期待与希望。
在那张历经风霜的工作台上,一台台钳稳如磐石,通过粗壮的螺栓与桌面紧紧相拥,仿佛一对不离不弃的战友。苏油轻手轻脚地靠近,尝试着扳动那螺纹杆,只觉它滑动起来如同清晨的露珠在荷叶上跳跃,轻盈而又丝滑,没有丝毫阻滞。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看向一旁正忙碌着的石通——后者正小心翼翼地往台钳的各个关节上涂抹着油膏,那细致入微的动作,就像是艺术家在雕琢自己的杰作。
“好手艺!”苏油不禁脱口而出,由衷地赞叹道。他注意到,那些油膏在金属表面形成了一层薄薄的保护膜,闪烁着微光,仿佛是钢铁穿上了一层透明的盔甲。
石通闻言,抬头笑了笑,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他轻抚着那台钳,仿佛在与它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是啊,有了云钢、焦炭和石墨坩埚,这家伙简直就是直接从梦里走出来的。云钢,那可真是一块好钢,淬水后硬得能跟石头比肩。”
苏油点点头,心中暗自计算着成本:“这一小块铁疙瘩,怕是要抵得上普通人家一年的口粮了。”
石通哈哈一笑,拍了拍苏油的肩膀:“苏兄啊,咱们石家可不会在这些小事上斤斤计较。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没有好的工具,又怎能打造出绝世的好物呢?”
苏油闻言,搓了搓双手,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说得好!今天,就让我来教你如何锻打出那传说中的羽毛纹!云铁片和云钢片都准备好了吗?”
石通自信满满地点了点头:“一切就绪,只等苏兄发令了。”
云铁,是从云钢中提炼出的熟铁,质地柔软,含碳量低;而云钢,则是含碳量极高的精钢,两者相辅相成,如同阴阳两极,缺一不可。
苏油开始指挥石通,先用盐酸清洗铁片表面,去除那层岁月的痕迹,再细细地磨去酸洗层,露出下面闪闪发光的金属本质。然后,他将一层钢一层铁巧妙地交叠起来,如同叠罗汉一般,既紧密又富有层次。
接着,他们在铁片两头淋上滚烫的铁水,将它们牢牢地“旱”在一起。随着火焰的跳跃,铁锤的落下,铁片开始经历一场场痛苦的锤炼与折叠,再锤炼。每次折叠之前,苏油都会细心地洒上硼砂,刷去那些氧化杂质,确保铁片纯净无暇,避免出现任何一丝夹灰。
经过八次艰苦卓绝的锻打,那些原本分散的铁片终于融合成了一根坚实的铁条。苏油又指挥石通将铁条用钢錾錾成相等的方块,再摞到一起,淋上铁水焊死。烧红后,再次锻打到一起,铁块在火焰与锤击之间逐渐变得坚硬而富有韧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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