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抽十几年的黄鹤楼真的能腐蚀人神经,林炆面无表情地想。
怎么就回来了呢?回到这个最虚荣却一无所有的年纪。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18岁啊,这操蛋的18岁。
不是说人做坏事就不得好死吗?他现在算什么啊,还能多活一辈子。恍惚间,他想起对方那张狰狞可怖的脸,遍布血丝的眼睛透着满腔恨意。
“林炆!!你这种人不得好死!!”
当卫州南抱着他跳下悬崖,死亡的逼近让他昏沉的脑子好像一瞬间清醒过来,想动手臂却被卫州南的手死死攥住无法动弹,坠入海里失去意识后,他本以为自己会死,却没想到回到了18岁。
坏人没有报应。
真是讽刺,林炆把烟碾灭,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踉跄两步走进卫生间,一弯腰就对着洗漱池疯狂干呕,却什么也呕不出。
水头的水哗啦啦冲着壁沿,林炆把头伸进水流,整个人被冷得不由自主地哆嗦,漂白粉的味道充斥在鼻尖,洗漱池的水线慢慢上升,浸过林炆的脸,蔓延过耳朵,「嘀嗒」「嘀嗒」流出洗漱台的水滴慢慢汇聚成线。
林炆猛地从水中抬起头,水滴飞溅在镜子上,映照了一张苍白无神的脸,眼窝和黑眼圈连成一片的阴影,镜子里的人笑了笑,镜子外的人艰难地扯起一片肌肉。
他微微发抖地拆开酒店的一次性牙刷,沾了些劣质的牙膏,机械地刷着。
一晚上没睡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这是他第一次离开万县来到这个繁华的首都,今天是他要去报名的第一天。
在这里,他见识了18年都不曾见过的风景,他在灯红酒绿中迷失自我,他对金钱权势的欲望前所未有的被点燃,他拼了命想要融进去,不择手段地想要爬上去,然后……
他遇到了卫州南。
他想,卫州南真的太倒霉了。
卫州南越是容忍,他越是残忍。
多么骄傲的一个人,最后被他的背后一刀,毁得一干二净,没有了意气风发,整天浑浑噩噩,成了他们圈里的笑柄。
我真的应该不得好死啊,林炆叹息着,我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
“你也这么认为对不对?”镜子外的人说,
“是啊。”镜子里的人似笑非笑。
“那这辈子有点良心吧。”镜子外的人又说。
“你这辈子有点良心吧。”镜子里的人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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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炆来到学校大门有点晃神,印象中这天的阳光没有这么刺眼,甚至不太美妙。
那时候他想着省钱,订的酒店离学校太远了,以为只要早早出门就能准时到达,没见识过a市的堵车多严重的他,在那早高峰堪比蚂蚁搬家的路段里,一点一点的挪动。
他当时很着急,在转车时错看了站点,绕了几圈的弯路,最后到了学校已经是晚上了。他拖着笨重的行李,浑身是汗地去到了所有床铺都收拾好了除了自己的,整洁有序的宿舍。
宿舍空无一人,他当时是什么反应,林炆有趣地想。
估计是很幼稚的反应了。
林炆抛开杂思,快步走进了学校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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