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方接旨,便听宝钗喊道:“大人,我哥哥呢,我哥哥如何?”姚安冷声道:“薛蟠抢夺民女,杀死冯渊,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宝钗听了,只跌坐在地,拂面而泣,一连多日都毫无精神。
待流放前一日,有恩旨下来,允许探视罪犯。袭人等丫鬟小厮早已被拉出去买卖,花家自然将她买了回去,又给她寻了一门亲事正巧是那时与宝玉互换汗巾的蒋玉涵,夫妻和睦,自不必说。这日便特准备了些宝玉平日里爱吃的茶点来探视。
得知袭人嫁与蒋玉涵,宝玉只觉这是近来听到的唯一一宗喜事,自是恭贺一番,宝钗早被带与去见薛蟠,自有人在一旁看着他们。此人却是早先判薛蟠无罪的贾雨村,如今又是他监刑,宝钗和薛蟠哪能不气,但他们也不过是阶下之囚,也只能说几句慰怀之话罢了。
再说巧姐与平儿出狱之后,二人听说王熙凤草席裹尸,自又往金陵去寻了她,路上偏碰着盗匪,平儿滚落山坡,巧姐被掳。待平儿醒来时,却是在一个草屋内,阵阵饭香传来,顿觉腹中饥饿。挣扎着想动身,却是酸疼不已,方瞧了瞧自己,手脚上都裹了绷带,衣服也换了,竟是原先在贾府里的那些绸缎。
脚步身想起,平儿便往门外瞧去,竟是一个老太太;来人见着醒了,声音里透出欢喜之意:“好姑娘,你可醒了,这都睡了两天了,身上可好?”走近时,平儿方瞧出:“姥姥,竟是你?”
刘姥姥笑道:“是我,那日我女婿上山,正巧遇见你,便带了你回来,我瞧了,才知道是姑娘。”说罢,又叹道:“姑奶奶家的事我们也听说了,姑娘如何会到了这来?”
听了这话,平儿方想起遇盗匪之事,忙道:“大姐儿呢,姥姥可见着大姐儿?”刘姥姥诧异的道:“可是那巧姐?并不曾见着,只姑娘一个。”平儿哭道:“姥姥不知,我们本是打算回金陵瞧奶奶,哪里知道会半路遇到劫匪,如今姐儿丢了,生死不知,我也无颜去见奶奶了。”说罢,只掩面哭了。
刘姥姥忙起身道:“姑娘别急,我这就让我女婿去打听。”说罢,只往外间走了。
巧姐被掳之后,盗匪只将她关在一个小屋子里,屋子里还有七八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每日里也有人从窗口往里送饭送水。不知过了多少日,这日里便有人开门,却不是往里边扔人。巧姐自幼哪里受过这个,只瑟缩在一旁,略有得人不听,那人只一个巴掌扇过去。
众人带上头罩,眼前顿时一片漆黑。模糊着能觉着是上了一辆马车,山路十分崎岖,晃晃荡荡,硌得生疼。
日上当头,刺晒的皮肤一阵灼热。脂粉之香在鼻尖萦绕,粗劣不堪,只把巧姐刺激的打了好几个喷嚏,便听得人娇笑道:“唉哟,这是哪里来的千金小姐,竟是听不惯我们这脂香的。”
虽说侯门千金女,但到底不是不知事的,听得一阵阵刺耳的笑声,巧姐顿时便知到了什么地方,便不住的抽噎了。头罩被取下,花正香粉正浓:“好一个细皮嫩肉的娃,比起你来,我们便都是庸脂俗粉了。”
巧姐只不敢言语,不多时便有人领着她们往后院而去,自有人上来为他们收拾一番。过了几日,渐渐的有人往来,领着众人学戏曲之类,巧姐也只敢夜间独自落泪。
刘姥姥和平儿得知巧姐被卖青楼,平儿只哭死了几回,二人四处打听,半月后方知巧姐去处,变卖了许多东西,后又将饰物全部典当给老鸨,方才赎的巧姐出来。
几人抱团哭了一场,方归家而去。
日后,平儿和巧姐自住在刘姥姥村上,做些活计贴补不提。来年,由平儿做主许给了同刘姥姥一同到过贾府的板儿。二人以佛手换过柚子,如今结为夫妻,也算得是良缘了。
十六回 双安之喜
自贾家诸人流放之后,四家没落,已成定局。再有惜春妙玉觅得良人,黛玉实欢喜非常。贾环如今随水溶办事,李纨贾兰和赵姨娘皆由他供养,仍住在荣国府,原先荣国府的房屋地契皆由贾环买下。赵姨娘瞧见儿子如此争气,实是高兴,也不似先前那般泼皮耍赖,彩霞等安心服侍他母子二人,自比当初在王夫人跟前好上许多。只一心扑在贾环身上,如袭人待宝玉那般。
水林大婚后,因皇帝只水泽一个儿子,自然有许多大臣提出继选侧妃一事,那些老迂腐每每拿祖宗规矩来压制,水泽万分不喜,只黑着脸不言语。黛玉虽略听得风声,但她如今熟知水泽性子,每每归来,也会同她细说朝堂之事,听他辱骂那些个朝臣,黛玉只觉好笑万分。
后不知水泽与皇帝说了什么,皇帝只暂且压下此事。倒是与了水溶几个秀女,皆是当初极力撺掇要水泽纳侧妃的官家女子。如此一来,倒是让那些个老学究脸红脖子粗,但总不能求皇帝收回成命。因此,朝堂上的风声倒也略略静了下来。
见水泽这边行不通,众人只把注意往黛玉身上打,每每有许多诰命来瞧视黛玉,字里行间皆透露出女子三从四德,不得犯七出之意,黛玉聪慧狡黠,哪里不知她们的意思,只日日通她们打太极,不愠不火的推搡了去,也算是每日一乐了。那些个诰命自命清高,总不能央求着黛玉让自家的女儿做太子侧妃什么的,每每也只能丧兴而归。
太子府里未见着喜事。倒是南安府和林家一番喜气的布置,采办礼品之类,日日门庭若市,热闹非常。水梦烟和昊玉成婚,这是众人所未料着的。
一个念琴成痴,一个狠辣果决,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乍听此事,众人皆再三确认,才敢相信自己没有听错,南安王府的水梦烟郡主,要嫁给永安侯林昊玉了。这林家一门,就剩昊玉黛玉兄妹俩,却因此显赫非常。
妹妹为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哥哥也将娶皇室郡主为妻,所为的圣眷,大抵不过如此罢了。老南安王和先帝太妃之间的风流情债,老一辈者皆有所闻,皇帝遇刺之事,也因情之一字,先续结合太妃的良缘,如今太妃已去,老南安王也无少时那轻狂的心态了,只感叹实是流光岁月易把人抛,他们老的老,死的死,这天下,已不是他们呼风唤雨做主了。
皇后谋害皇室子嗣一事他自然知道,他一辈子都没有得到太妃,其实所谓的造反,当时不过一时冲动,受了忠顺王的蛊惑,如今想来,那些意气用事的时候,不过是想与死去的皇兄一较高下而已,只是人已死,挣着这口气,为的是什么,现在都不知道了。
老南安王决心隐退,自是又对南安王和南安王妃严词告诫了一番,他们自是不敢不答应。南安王妃年轻时也是贤淑恭良之人,这些年被权欲冲昏了头脑,如今水梦烟待嫁,难得和她亲近几分,也觉得孩子们都大了,自己也该是放手才是,水泽才德兼备,黛玉美貌善良,这天下,到底是姓水,总不会成了他们忠顺王府的天下,只是她的皇后姐姐醋性气性皆大,日后,还不知会怎样呢。之前只想着将水梦烟嫁给水泽,才能保证自己的权势,如今瞧来,有什么比的女儿的幸福更重要呢。她心心念念的都是昊玉,那幸福的神情让自己都羡慕,也许,能和王爷共游山水,才是她最想要的吧!
南安王府一引退,朝堂上自然风平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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