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伶直愣愣地看着陈一乘用手隔着毛巾擦拭的温柔动作。
并没有任何逾矩,仿佛方才他拉她到这盥洗室已经是他今天最出格的事情了。
他的高大身躯正背着光,投下的阴影好似那并不存在的拥抱一样完完全全拢住了她。
本就像是因黑在夜里而慌乱的心就更是愈发逃不出他画的框界了。
还是回去换一条罢,出门吹了风容易着凉,姑娘家的小腹可不能受寒。
陈一乘一说起回家的话题便让玉伶松了一口气,没把他剩余的话听进去。
可是下一秒又重新把她的心给掬了起来。
我送你回去,换好了再过来,让戏院那边迟些搭台子。
他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陈一乘的柔情总是做得这般让她动容万分,可他匿在温柔里的强势也是他一贯的作风。
横竖怎么都由不得她做主。
玉伶不喜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也不明白为何她在陈一乘面前总是会落入如此狼狈的境地。
于是再次唤道:军座
今日是否只是要玉伶作陪同您看戏听曲?
她说罢的同时,陈一乘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把那条毛巾随意扔在了洗手台上。
玉伶敏锐地于陈一乘的停顿里察觉到了他的一分凌厉。
只是她没敢抬头回应他的目光。
果然
作陪?
难不成你今日还想陪着我做些旁的什么?
她刚才听到的那声乖乖仿若梦境与谬妄,他本就不会再这样叫她。
声气也应是像现在这样疏漠与冷离,会把这种隐晦暧昧却又刺人伤人的问题抛回给她。
婊子还能陪着一个男人做甚?
可玉伶早就不把自己看作那卖身的娼妇,陈一乘也从未那样看待过她。
如此,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但陈一乘今日却似有足够的耐心同她迂回。
她不说话,他也跟着默声。
好在这时的玉伶听见包厢外的跑堂高喊一声,隔着两层门都听见他在问客是否要添茶添水。
当真是救星降世。
玉伶直接绕过陈一乘,想走出去应付那跑堂,结束这她起了头却又没有结论的尴尬对话。
可她才刚走出一步,陈一乘便把她一把拉了回来。
单手揽住她的腰,把她直直提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按在了洗手台面上。
他的手用力钳住了她的下颌,抬高的同时俯身,贴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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