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瑾凝视着玉伶的侧颜和她光裸的身体,不敢眨眼,无情无欲到只余哀默,全把这当成了他能看见这样的她的最后一眼。
他已经做好打算,等自家大哥例会结束便去同他说个明白,早些回锦锡不再扰他们。
可玉伶在此时偏头看向他,眼角尚余了些晶莹的泪水。
只看着他,似是头一回对他有了期待,希冀着能从他这里拿到一些她想要的东西。
只有他能给。
听她轻声问道:真的能走吗?
玉伶的视线正落至陈一瑾左脸斑驳的薄薄血痂上,破了相,见着可怜。
不知缘故,她只觉得他像是要反过来要哀求她,说不出口,眼里似有光。
伶伶,我还能抱你陈一瑾看着玉伶于他话没说完的时就往床帐的另一头后退的动作,转了话口,伶伶要是想走,当然能走。
大哥勒令我今日回锦锡,我自是可以带你出去。
坐在我放画具的那辆车上,大哥许是不会查的。
那要是查了呢?
玉伶没有问出来。
她只知道下一次见到陈一乘无论如何都得承受他的报复,无从得知他是否会手下留情。
比起孤身一人毫无法子坐以待毙,见到陈一乘估计只能用哭去挡他的枪眼。
可陈一瑾这二分能信的话同样是在赌命。
她并不认为昨夜要用下药的方式来强占她的陈一瑾会轻而易举地放过她,甚至还会好心好意地要帮她。
玉伶早已认知到陈一瑾不比往日好拿捏,他的柔情叫她看来就是幌子与噱头,他就是只会让自己尽兴开心的少爷一个,上过一次当的玉伶也不想在同一个坑里摔第二次。
但只要撑到渠县市集,甚至只要出了这集团军的营地,见到谢沛就好了。
他说了在等她。
玉伶主动伸手,覆上陈一瑾的手背,喃道:瑾哥哥,玉伶想和你一起走。
察觉他的僵硬与无措,玉伶主动抱住他,再给他许下一个虚妄的承诺:
等回到锦锡瑾哥哥想画什么做什么,玉伶一概作陪,算是玉伶的一点心意。
从来如此。
想忘了她的这种屁话根本撑不住片刻。
已经上勾的鱼想要挣脱鱼钩谈何容易,溺死在她的温柔乡里又是何其快乐,挣扎那些没用的做什么呢?
骗他他也很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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