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般地已袭身而近。
依然是施展他极其玄妙凌厉的飞袖功——像是一口迎面直劈的利刃,“噗”地袭中方武额头,一如前状,后者连半声也来不及出,便自翻身倒了下来,手里的齐眉铁棍“当”地击中地面,发出了清悠嚎亮的一声脆响。
这一声响,自不免惊动了房上的人。
真像是“鬼影子”样的轻巧,许天梭蓦地自邻近窑顶上飞身而下,极其轻飘的三起三落,已来到了眼前。
在乱石纷陈的废窑瓦砾之间,二人对面站立,简直不需多说,敌对的气氛已极其浓厚,直觉地,已使得许天梭感觉出面前的敌人何许人也。
“好——你就是神医陆安,陆老头儿吧?”
说时,许天梭仰头打了个哈哈,三角眼里凌光四射,向前一连踩了两步,霍地双手后探,把插在背上的一双乌柄长刀撤在了手上——
“真正是想不到,你老人家竟然还是练家子,许某不才,今天倒要见识见识阁下身上的不世绝技。”
双刀齐交右手,霍地向胸上一抱,空出一只手,摆了个“丹凤朝阳”的架式,蓦地拉开了门户架式,却也非比寻常,使得一向自负,轻易难得一现身手的侠隐人物陆老先生为之怦然一惊,不由得后退一步。
两只细长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直向对方逼视着,一只手略略抬起拈在颌下的长须。
“姓许的,你报个万儿吧!”陆安不怒自威地道,“驻马店‘长’字门的‘矮山神’鲍岳是你什么人”
“鬼影子”许天梭突地呆了一呆——
“你……”他几乎胆怯了:“怎么,你跟鲍老爷子有旧?”
“我们见过!”陆安嘻嘻一笑,“他还健在吗?有条腿不大得劲儿吧!”
许天梭蓦地向左面一闪,掠出七尺以外,倒抽一口冷气样地打量着对面的老人——
“哦——我明白了,你……就是那个在长白山采药的先生。鲍老爷子的那条腿,敢情就是你给他废的!好……呀……想不到你竟然藏身南京来了!鲍老爷子找了你十年,没有找着你……好好好……今天却被我许天梭找着了。”
“你说的不错,我就是那个长白山采药的先生!”陆安冷森森地笑道:“姓鲍的当年干的好事,我留着他一条命,已算是对得起他了,他不退而自省,反倒还有脸找我复仇,哼哼,不用说,你是他的入室弟子了?我只见你那一手‘丹凤朝阳’的架式,就知道你的出身,你们驻马店‘长’字门,近百年来,一共出了两个能人,一个是白二水,一个就是鲍岳了,姓鲍的如果正经为人,绝不会落得今日下场。”
说到这里,陆安由不住微微发出了一声叹息,手指向对面的许天梭,冷冷接道:
“你的功夫不错,但是在我看来,还超不过当年的鲍岳,看在当年白二水高风亮节的份上,你们总算是一脉渊源,我破格地就饶你这一回,你走吧。”
许天梭怔了怔,瘦小的身子蓦地又往下蹲了一蹲,两道眉毛抬高了又放下来,放下来又抬高了,瘦削的脸上固然满是不屑与狰狞,却也不无狐疑。
——他当然知道当前的这个老头儿不是好惹的,自己师父那等身手,当年还在他手里吃了败仗,落了个残废终身,自己又安能取胜?
却是,他另有“高招”。只凭对方这样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打发走了,可也太丢人现眼了。
“陆老头,你这是高抬贵手了?”许天梭冷笑一声:“你老人家把话说清楚了,姓许的听着你的!怎么,你这是要我脚底抹油,一走了之,是不是这么回事?”
陆安一笑说:“当然不是白白就放过了你,你还得答应我两个条件才行。”
“还有条件?”
“当然!”陆安讷讷道:“我知道你今日在大内当差,却要你辞去这个差事,返回你的老家驻马店,闭门思过,从今以后,不许你再踏入关内,你如亲口答应,我姑且信你一次,要不然,哼哼……三个月之后,我当至京亲自索你性命,信不信由你!”
许天梭一声怪笑道:“老儿,欺人太甚!”
话声出口,身子已蓦地飞跃而起——一起乍落,两口刀化为两道长虹,双双直向陆安双肩上猛劈下来。
刀下老人陆安只是猛地向上一伸身子,许天梭那么快速的双刀竟自双双劈了个空。
“鬼影子”许天梭倒也有些能耐,不愧“长字门”出身,一式落空之下,不待双刀落实,猛可里向侧面一个疾翻,“嗖”地飞纵出丈许之外。
果然,由于他的机警,躲过了陆安翩若流云的一片飞袖。“鬼影子”许天梭脚尖方一沾地,紧接着身子一个倒仰,施了个“卧看天星”的身式,由于背脊的一个特殊动作,压动了秘藏背后的一件特殊暗器“五云喷火筒”的暗钮,耳听着“哧哧”两声尖响,自他后颈间喷射出两道黄烟,发出了两粒秘制暗器。
陆安早在会见此人之初,即已发觉到对方背后鼓膨的像是背着个管状物什,却是没有想到竟是大内秘制的火药暗器。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