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米切尔正坐在桌旁,准备吃一份香肠和土豆泥,这时一位访客打断了他的晚餐。
令他有些惊讶的是,这位访客是一位留着小胡子的绅士,曾是那架飞机上的乘客之一。
波洛先生非常有礼貌,和蔼可亲。他坚持让米切尔先生继续吃晚饭,并大力恭维了站在一边、惊讶地张大了嘴的米切尔太太一番。他坐下来,谈到这个季节的气候很温暖,然后逐渐把话题引到自己的来意上。
“恐怕苏格兰场那边并没有多少进展。”他说。
米切尔摇着头。“这件案子太神奇了,先生。我看不出他们有什么线索可以拿来研究。如果飞机上所有的人都说没有看见什么异常的情况,那肯定会非常难办的。”
“你说得很对。”
“这件事弄得亨利心神不宁,”他妻子说,“有时晚上也睡不好。”
乘务员解释道:“我心里老想着这件事,很糟糕。公司对我还是很公正的,一开始我还担心会失业……”
“你不会的,亨利,那样就太不公平了。”
他妻子听起来愤愤不平。她是个身材丰满的深肤色女人,有一双闪闪发光的黑眼睛。
“世界上的事情并不都是公平的,鲁斯。不过还是比我想象的要好一些。他们没有责备我,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也许你明白我的意思,我是当时负责这件事的人。”
“我理解你的心情,”波洛同情地说,“不过你太敏感了,那并不是你的错。”
“我也是这样对他说的,先生。”米切尔夫人插进来说。
米切尔继续摇头。“我本该尽早发现那位夫人已经死了。如果我第一次去收账单时就试着去叫醒她——”
“那也不会有什么区别。他们认为死亡是瞬时发生的。”
“他总是担心。”米切尔夫人说,“我告诉他别这样。谁知道那些外国人为什么要自相残杀。要是你问我的话,我会说,在英国人的飞机上做这种事太无耻了。”
她以一种爱国的腔调愤愤不平地哼了一声。
米切尔先生带着困惑的神情摇着头。“我能感觉到这件事压在肩上。每次轮到我上飞机工作我就紧张。还有苏格兰场的先生们,一次又一次地问我有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寻常的情况。这让我觉得自己一定是漏掉了什么,但我没有。这是我经历过的最平静的航程,直到——直到这件事发生。”
“吹管和毒针。要我说,这是异教徒的行为。”米切尔太太说。
“你说得对,”波洛表现出信服的态度,“不像在英国发生的谋杀。”
“是啊,先生。”
“你知道吗,米切尔太太,我几乎可以猜出你是在英国的哪里长大的。”
“多赛特,先生,离布里德波特不远。我家来自那儿。”
“完全正确,”波洛说,“一个非常可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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