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到心中压抑着一股力量,
就像心里困住的一头小兽在试图挣脱牢笼——
一种生动的冲撞感。
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
嗯,就像失恋了一样。
第一次见到杜丰,是在大学时的社团选拔会上。当时,在操场上,全校所有的社团都在那里摆放了桌子与海报招徕学生,校园里最受欢迎的社团——广播台周围聚满了人。就在那里,我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个女生。
她穿着一身黄色的及膝连衣裙,上面印着蓝色的小碎花,整齐的刘海垂下来,刚好露出那明亮的大眼睛。可惜她脚上蹬了一双深棕色的罗马靴,复杂的样式跟她的装扮很不搭配,或许是她为了纪念刚刚踏入大学校园而努力做出的尝试,女孩子嘛,进了新环境,总想让自己做出些许改变。她有些胖,因为皮肤白,所以看上去更明显了。她挤在一堆抢夺报名表的人中间,摇摇晃晃有些站不稳。
我把表格递给她的时候,她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谢谢你。”
声音很甜,又很有底气,非常标准的普通话。
“刚刚拿表的时候,学长不小心多给了一份,我也用不着。”
“本来下午拜托室友路过的时候帮我拿的。但她说太挤,根本进不去。我一看,确实如此。”
“大家都是闻讯而来的,听他们说,广播台每年能收到好几百份精心准备的简历。”
“我也是亲眼目睹才敢相信,我还以为其他社团都跟我们学院的社团一样,要学长学姐死拽着去充场面才行。”
杜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铺展开来,然后放在额角上压了压,把汗吸走。
“你是哪个学院的?”我问她。
“金融,金融学院一班,我叫杜丰,杜甫的杜,丰收的丰。”
说完以后她对我笑了笑,她的笑容很自然,两个酒窝在丰满的双颊上显得十分别致,这或许是她微胖的一个优势。
“我叫张梓恒。”
说完我把自己填好的那份报名表给她看,她表现出很有兴趣的样子,还把我的名字煞有介事地读了出来。
我不喜欢别人读我的名字,我觉得我的名字跟那些言情小说的主人公似的,矫情得很。但我不好表现出来,于是很快便把报名单拿了回来。
“我觉得很快我们就会再见面。”
“对啊,进入复试的话,还有机会碰到。”
“也不一定啦,我是说,不一定要通过复赛这种方式。”
“哈哈。”她笑起来还有一颗小虎牙,“学校太小了,上个课都能在走廊见到。”
她显然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也只能笑一笑,或许她对于这个学校并不是非常满意。能考上我们学校金融学院的人,大多分数都够得上一所排位前十的名牌大学。
很遗憾,一直到她离开,我都没有要到她的电话号码。
你们见到一个人的第一眼,会怎么形容他呢?只能用一个词。
我们来说说杜丰。我第一眼看她,觉得她天真浪漫,也可以说她自然大方。总之是属于内心阳光,没有受过什么挫折的女孩。但说到我,“谨小慎微”简直就已经把我描绘得淋漓尽致。怎么说呢?我不习惯做幅度太大的事情,包括跟言行过分的人吵架,轰轰烈烈地追求女孩,与长辈顶撞。这些看上去被标榜有个性、出格的事情,是不可能在我身上发生的。很多时候我看起来像一个木人,就连笑的时候我也不会太过用力,顶多嘴巴弯起一个小的弧度,这是我对喜悦之情的最大限度的表达了。
后来,我接连通过了复试、第二轮复试,但我再没有遇见杜丰。我猜测她或许因为其他的原因选择了退出,也可能是被哪个过分严苛的学姐给淘汰了,但总之,我没有再见到过她。
正式进入广播台以后,我被分到一档负责港台娱乐的节目中,这与我的南方口音有莫大的关系。就比如,南方人会把大多数的后鼻音读成前鼻音,很多台湾人就是这样。我其实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我是指,在这个小组里的人,都是普通话没有那么好的人。不过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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