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也懒得脱被子也懒得盖。
这一觉自然是睡到大天亮,一觉醒来,他懒洋洋伸了个懒腰。才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看,顿时本能地惊呼了一声。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使劲揉了揉眼睛,又悄悄在大腿上掐了一下,他这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顿时有些讪讪的。
“母后,这一大早你怎么来了?”
“一大早?阿萝一早被你外婆叫过去了,没人叫你,这都辰时三刻了,还早?”刚刚看到李贤在那里揉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模样,武后到现在仍然觉得啼笑皆非。此时见他瞠目结舌,不觉更是莞尔,继而板起了脸。
“我问你,前天晚上你都做了些什么?”
前天晚上?李贤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一声坏了——他这母后地耳报神居然这么快,只隔了一天就得到了消息,也未免太神通广大了……等等,照理来说没可能啊,除非是有人通风报信……莫非是他那老外婆?
想到这里,他立马打消了蒙混过关的意思,老老实实地坦白了一番,最后方才小心翼翼地辩解道:“母后,烟姐迟早都是……”
“迟早都是你的人是不是?”武后不由分说地拎起了李贤地耳朵,手中稍稍加了一点力气,“别以为你外婆也帮着你,你就可以胡作非为。若是这件事让外头人知道,会有多大的麻烦!早知道如此,我当初就不该让阿萝……”她忽然醒觉到了自己的失言,立刻狠狠瞪过去一眼,一只手却也松开了。
对于应付自己的老妈,李贤早就驾轻就熟,因此刚刚一直都一声不吭。见武后自己说起了上次那熏香的事,他立刻明白,今天这一关顺理成章地过了,登时松了一口气。此时,他不禁想起了那天钦陵遇到贺兰烟的事,不免多了几分想头——也不知道武后是不是连这件事也知道了。
“那个吐蕃使臣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若他真的提出什么要求,我自有主张,就是你父皇也不会答应地。”
这无疑是一颗最大的定心丸,李贤心里头最大的一块石头落下,但随即又遭到了一通警告:“吐蕃如今在西边蠢蠢欲动,所以你父皇才把苏定方派到了凉州。那个钦陵虽然只是吐蕃使节,但毕竟可能是下一个执掌吐蕃大权,成为大论的人,你没事离他远一点!堂堂亲王,和人家争抢一个舞姬……”
李贤唯恐武后说出什么要把哈蜜儿送人的话,连忙笑着送上了一箩筐奉承,最后才涎着脸道:“母后,这哈蜜儿地胡旋舞乃是长安一绝。眼看再过几个月就是您的生日,孩儿准备让她去训练几个人出来,这礼物也在预备了。”
虽说对于李贤鬼主意层出不穷很是头痛,但武后还真地是拿他没办法,又交待嘱咐了几句便起身离去。临到门口,她忽然转头吩咐道:“昨晚的事情虽说没人知道,但你也好歹检点一些,别没事就喝得酪酊大醉,真正成了醉鬼李六郎!”
昨晚的事武后居然已经知道了!李贤恭送了这尊大神之后,忽然又冷笑了起来。既然不用担心小丫头,那么他是不是该陪着那个钦陵好好玩玩?
第一百九十一章 贼头,又见贼头
气腾腾的汤池中,李敬业程伯虎和屈突仲翔正懒洋洋上,就差没有在脸上写着“我很闲”三个字了。这是来到骊山之后的第四天,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屈突申若那群彪悍的娘子军没有来找他们的麻烦,李贤更是成天不知道在忙什么,往日督促最严的李绩更是自个也在泡温泉疗养,所以,他们可以彻底放松一回了。
“小薛这几天怎么不见人影?”
李敬业突然问出了一个问题,而程伯虎不禁面露茫然。倒是屈突仲翔嘿嘿一笑,却并不答话。直到对面两人全都拿眼睛瞪他,他才得意洋洋地摩挲了一下光滑的下巴,故作神秘地道:“你们知不知道,昨晚小薛的老爹找了六郎去喝酒?”
“咦?”程伯虎闻言愕然,忽然狠狠拍了一下巴掌,“这样大的事情,六郎居然不带我们,实在太不够意思了!”
面对程伯虎的后知后觉,屈突仲翔只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而李敬业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终于恍然大悟地哈哈大笑:“我明白了,想必是小薛让六郎帮忙去当说客!咳,说起来这小子还真是运气好,木讷归木讷,偏偏就是有人喜欢。唉,论相貌论聪明,我们谁比不上他,偏偏他就这么好运气!”
说到这里,他的口气中便带上了几许咬牙切齿的意味,而程伯虎和屈突仲翔对视一眼,也都露出了沮丧之色。
李敬业程伯虎固然好色,但不过是在***场中厮混,眼看就要到了成婚的年纪,愣是仍旧名草无主——人家苏毓可是至今还未表现出对任何一人的意思。要这么下去,就得等着家里头的安排了。至于屈突仲翔赚钱的本事虽然不差,但在女人缘上头同样没什么进展——有屈突申若这样一个大姐,他没整出女人恐惧症就很不错了。
三人正在长吁短叹地时候。一个人影忽然一阵风似的窜了进来,四下里一望瞧见了程伯虎,连忙打了声招呼:“程大少。外头要是有人进来问,就说什么人都没看见,让我先躲一躲!”他一边说一边窜到了屏风后头。留下汤池中三个人面面相觑。
正疑惑间,外头一个侍女匆匆而入,冲着李敬业屈膝一礼道:“大少爷,外头有一队军士,说是有人偷入新罗善城公主和金仁问将军的房间,结果被人发现,刚刚巡山卫士发现他似乎逃窜到了这一方向……”
李敬业看了一眼程伯虎和屈突仲翔,便不耐烦地挥挥手道:“这里有没有人偷偷溜进来。我这个主人还不清楚么?告诉他们,要搜往别处去搜,这里连个鬼影子也没有!还有,这里不用人服侍,你让人去准备一下清水。要是还有人来问,一概给我打发出去!”
等到那侍女离开。程伯虎立刻没好气地朝那屏风后头喝道:“老燕,你这是怎么回事,没事贼瘾发作了是不是?那些新罗人不过是海外蛮子。要偷你也得拣个好的,这山上其他达官贵人要什么好东西没有?”
屈突仲翔上次被燕三救过一次,因此很是佩服那高来高去地功夫,听程伯虎前头的话还颇觉有些不忿,但听到最后,他顿时忍不住偷笑了起来。而李敬业和燕三这个大贼头打过几次交道,颇觉得其人有趣,此时也跟着吆喝道:“伯虎说的是,老燕你真是没什么眼光!”
“你们三个知道些什么,没有大好处地事,我老燕怎么也不肯干!”
话音刚落,燕三便蹑手蹑脚地从屏风后面晃了出来,朝外头瞅了两眼,确定真的没人之后,他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笑嘻嘻地在汤池边蹲了下来,伸手在池水中一叹,不由得啧啧称羡:“怪不得这骊山平日里就不许百姓上来,这汤池果然是好玩意!”
“别东拉西扯!”程伯虎猛地把毛巾往水面上一拍,激起了大片水花,措不及防之下,李敬业和屈突仲翔被泼了满头满脸,而燕三却早就利落地躲开了去。等到水花散尽,他见三个人全都在拿眼睛狠狠瞪他,这才乐呵呵地转了回来。
“咳,那些新罗人关我什么事,我不过是受人之托去做一桩大买卖。”他一边说一边捻动着自己那几根老鼠胡子,而那些胡子果然如他期望高高翘了起来,“嘿嘿,不得不说,我这个人还真是有做大事的天赋,这随便一翻,就让我找到了好东西,怪不得那些人上窜下跳地四处寻我!”
这老贼头又找到了什么重要地东西?李敬业程伯虎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想到了上回李义府吃哑巴亏的
那一次着实是上演了一出难得的好戏,上官仪和李义破脸皮打了一架,最后虽说事情是压下去了,但也成功为李义府下马奠定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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