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了整整七日,多走几步便头昏目眩。
外面烈日炎炎,阳光透过层叠细密的树叶,在地面上投射下圆形光斑。
江宜躲在树荫下,看见有空车就招招手。
一辆出租车停在他面前,问他去哪的时候,江宜顿住了,三年没有提起过的街道和门牌号,遥远的好像上一辈子的事,又好像就在昨天。
“古铭街,1033号。”
“好咧,上车。”
熟悉的道路映入眼帘,仿佛穿越了时空。
好像只是一个平常的下午,他放了学,跟陈熠池一起,背着书包坐车回家。
“奇怪,前面怎么封路了?”司机刹了车,踌躇不前。
江宜回过神,从窗外探头看了看。
前面的路用石墩封了起来,一个行人都没有,这里离陈家大宅还有一段路,他思忖了下说:“师傅,麻烦把车停路边吧,我就在这里下车。”
江宜站在交叉路口,望着白茫茫的一条街。
熟悉的建筑都拆卸了,建了新的地标,道旁的绿化树也换了品种,但是江宜还是很容易就将眼前的街道和三年前重叠起来。
“这里不让走人,你换条路吧。”有个穿制服的男人走过来跟他说。
江宜抬起头,看向男人,微微一愣,肌肉记忆般喊道:“刘叔?”
男人皱着眉,打量了江宜好半天,顿时恍然,脸上挤出许多褶子,激动地走上前捏住江宜的肩膀:“你、你是江宜!你是江宜!”
江宜点头:“我是江宜。刘叔,你过得还好吗?”
刘叔看着眼前这个他快要认不出模样的男孩,心揪着疼,毕竟是眼看着长大的,杳无音信的这三年他不知道江宜经历了什么,会变得面目全非。
只依稀能看得出少年清秀的骨相,只是病态的面色和过分的消瘦,让他整个人像一片枯败的残叶,风一吹就会破碎。
“我过的好着呢。”刘叔眼角有些湿润说,“三年不见,你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
江宜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刘叔便拍了下手道:“噢噢,我知道了,你也是来参加少爷的订婚宴的吧,我看看我,都快开始了,还搁这儿唠,我带你过去。”
“什么宴?”江宜以为自己空耳听错了。
“订婚宴啊,”刘叔说,“你跟少爷一块长大,这种场合必须在啊。”
好似有根铁棍瞬间将他贯穿,江宜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身后刘叔喊着他的名字,风像刀片一样刺进他的眼睛,江宜居然跑起来了。
那条街到了尽头,是宾客的欢笑和悠扬的琴音。
江宜随着宾客漫无目的的往里进,他曾是最熟悉这个宅院的人,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跟他有缘,这里脆弱的花被孩童随意采撷撕碎,茂密的草地上陷着凌乱纷杂的脚印。
江宜突然心里产生一种说不清的情绪,燥乱厌烦,像是心底有什么东西压制不住要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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