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转过身,看着陆允时,一字一句道:“对。”
“陆允时,你记住了,是我不要你的。”
夜幕将至,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消失不见,可湖心亭上的那个身影却久久不动。
过了会儿,那道身影好像蹲了下来。
陆允时缓缓跪在地上,俯下脊背,低下头颅,伸手一点一点将粉碎的珠子拢在一起,尖锐的边角将他的手心划伤,他早已变得麻木毫无知觉。
他小心翼翼将碎渣一点点收集起来,如同真正的丧家之犬般,把它们捧在手心。
每一粒碎石都像是他好不容易交付出去的真心,可是余安不要他,将他摔得支离破碎。
干燥的地上砸下几滴水珠,落在点点红色的血迹上,泪与血融合。
“我就是丧家之犬,你能不能别不要我”
夜间的风格外凉,又冰又冷。
没有人知道,陆允时这一夜有多痛。
离了视线,余安便推开了顾淮,如同个提线木偶一般,眼神空洞呆滞。
她呆呆地任由着女医给她净手,抹药,包扎,宛若行尸走肉。
过了会儿,她开口道:“顾淮。”
“嗯?”顾淮看她这副模样,心里竟然也难受起来,也不欺负她。
“帮我个忙,求你帮我把那根簪子捞出来,可以吗?”
顾淮脸一沉,他原本以为她会说什么,结果一开口又是陆允时的那根簪子,他不说话。
余安没有和以前那样怒视着他,她是真的在求他,“求求你,把那根簪子给我好吗?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求求你”
只有提到那根簪子时,那双眼睛里才会有一丝光亮。
顾淮一时不忍拒绝,在他还没意识到前,竟然已经抬手温柔地给余安抹了泪,“这么伤心吗?”
余安闭眼,泪落到他的手背,滚烫的温度。
“求你。”
顾淮低声道:“好。”
是夜,顾淮去到湖心亭,派了几人去捞那根簪子。
湖心亭说大不大,却也不小,水深不可测,为了捞那根簪子费了好一番功夫。
伴在一旁的常宁,默默的看着站在身前的男人。
主子心冷,从来都是利己,原来也是会为了别的人这样大动干戈的吗?
常宁捂了捂心口,她为什么有些难以呼吸。
她摇摇头,没有去深究什么,而是如同每一次那样,站在背后默默地看着顾淮的背影。
忠心而专心地做他的死士。
顾淮抬脚走到白日里三人站得那处,脚尖停在几点血迹之前,眉心一皱。
他没有看见一点碎裂的珠子。
忽然,他唇角勾起,没想到陆允时那样一个冷漠的人,竟然用情至深。
当夜捞到了那根簪子,但是杏花花瓣碎开,有一半落入了水里,早也找不回来了。
余安看着那根残缺的簪子,像是握紧了救命稻草,她第一回真心对顾淮笑了,含着泪道:“谢谢你,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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