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盘里的东西除了那小瓶药,还有女儿家的月事带。
苦心掩藏已久的事情被人明晃晃摆在明面上危险,到头来还要摊在台面上又去警醒她一回——她是女子,他知道。
葱白如玉的指尖慢慢握紧,指尖用力到泛了白,可到底还是松开。
余安沉默地将头偏过去,心里告诫自己此时不能与顾淮起冲突,她要见到孟纸鸢,还有找到天和医馆的竹简。
“怕我还是气我?”顾淮轻嗤一声,拿起那罐小药瓶扔在余安怀里,“这是药,活血化瘀的。”
余安垂眸,佯装不经意地将那瓶药拂开,登时歪倒的小瓷瓶口流出了不少的褐色药汁,被褥和衣衫上染脏了一大片。
而在溢出来的药汁中,赫然有着点点碾碎的紫色花瓣。
“我不是有意的,”余安轻声开口,“衣裳有些脏了,我得换换。”
无声,静默。
半晌,她才听到顾淮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再向榻边靠近,脚步声如同擂鼓声鸣,令人心慌。
余安咽了咽口水,手心冒着冷汗,但看着脚上的镣铐,杏眸里的坚定一闪而过。
“你用铁链锁着我,我穿衣抹药,做什么都不能一个人,眼下女医不再,便一直让我这么脏着吗?”
裸露在外的脖颈猛然触及到一股冰凉,余安猛地一激灵,正欲躲闪开时,后颈的衣领却一把被男人的指尖揪住,霎时一股凉风钻入了衣衫里。
令人不寒而栗。
顾淮生着一双凤眸,眼眸流转时惊艳绮丽,眼尾扬起漾出些许笑意来,端的是一副朗月入怀的矜贵公子模样。
可眼底的冷意却如同利刃。
铁扇歪斜着,缓缓滑过少女脆弱的侧颈,似是无声的警告,“余安,你最好不要动歪心思,不然可不止是锁着你了。”
余安一把推开冰凉刺骨的铁扇,淡淡道:“铁链解开。”
她侧着身子,垂眸盯着榻上的被褥,可怜兮兮的样子像极了尚存后怕的小兽。
可在无人窥探的地方,余安氤氲水雾的杏眸褪去一切温软,犀利的余光暗暗投向先前挪动过的铜镜,悄悄看着男人从腰间的一个锦囊里取出一把金色的钥匙。
说是锦囊也不准,大抵同香囊类似,但上面绣着的麒麟图纹很好辨认。
麒麟绣纹,她记住了。
“咔嚓”,镣铐声响,余安连忙将脚缩了回来,脱去沉重的脚铐,登时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顾不上脚踝处还未长好的血痂与,连忙一瘸一卦地走向屏风之后。
余安只扫了一眼月事带,动都未动,其实她昨日便已经出了小日子,但她瞒了下来。
每日换月事带是她唯一能离开床榻,来到屋内别处的时候。
她需要这个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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