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我女儿身份来威胁我去孟府帮你拿竹简,却一边使计去大理寺纵火害我下狱,你才不是救我,你分明是口蜜腹剑,过河拆桥!”
余安愤然道。
手指碰到冰凉的触感,被褥上的铜镜恰好朝上,她垂眸一看,便瞧到自己脖颈上骇人的掐痕,领口微微敞开,锁骨处也有着几处血痂。
猛然间,那时的记忆闪现在脑海里,余安闭上眼睛不予再想。
她想,自己如今女子的身份已经暴露,恐怕面前这人也已经知晓,自己对她应是毫无用处,为什么还要救她出诏狱呢?
顾淮迎上余安不解的眸光,竟然第一回有些躲闪。
其实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为何再听到大理寺敛房的衙役玩忽职守下狱时,心里会生出一种恐慌来,甚至直接传入诏狱将人带走。
但他从不会与旁人说他的事情。
而余安却不肯罢休,她真正在意的并非是这些,而是那个孟家的竹简。
她顿了顿道:“你要我在孟府的竹简,在我手上,你想要的话得拿天和医馆那个跟我交换。”
“你威胁我?”
顾淮俯下身,帷帽的薄纱顺势靠近余安,淡淡的香味飘进了她的鼻间,可她却只觉那股味道瘆得慌。
因为那里面若有似无飘着一股血腥味。
她是画骨师,常年与尸首打交道,不会闻错。
余安隔着薄纱与顾淮对视,“我没有威胁你,我只是在跟你谈交易。”
“交易?”顾淮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只见他眼里满是笑意,可下一瞬猛然变了脸色,喜怒无常地一把拉开余安的领口,露出里面的雪肤,“看来你是忘了那根毒针了,竟然想跟我谈交易。”
登时,余安脸色一变,她确实是忘了。
她愤愤锤了下被褥,看来她还是要受这人摆布。
顾淮冷冷看着床榻上的人,脸上表情一换再换,忽然问出了心底那个疑问:“陆允时和你是什么关系?”
咯噔一声,余安本能地戒备起来。
杏眸收起软糯,取代的是固执和倔强,她偏头看向一旁:“当然是上级同下属的关系。”
这番话,顾淮才不信,反而因余安的逃避,心里愈发不痛快起来。
他不痛快,便要叫所有人都不痛快。
忽然,他心底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他觉得那应该会很有趣。
他伸手欲握住余安的脸,哪知床榻上的人连忙闪身,连边都没捱上。
顾淮眸光凌厉,一把掐住余安的下巴,嘴角冷笑:“既然你和陆允时没什么特别的关系,那告诉你也无妨。”
“我也不瞒你,孟纸鸢就在我手里。”
闻言,余安猛地睁大眼眸,欲开口说话却被大拇指死死按住,不容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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