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似乎有些刻意的尖细,但心中慌乱的余安却没注意到,而是全然将关注点放在自己的女儿声是何时暴露的,且眼前这人又是从何得知。
但余安并没有草草发问,她依然心有警惕,“你为何扮成孟纸鸢坐在这里迷惑视线?”
红衣女子挑了挑眉,心想这个小衙役也没有那么蠢,几日不见还知道套话了。
“陆允时就在上面,他若是知晓你的身份,会不会将你打入诏狱。”
红衣女子抬脚逼近,面具之下的凤眸细长凌厉,但看着面前人那张倔强的小脸,像个不顾一切的小软兔,眼里生出了些淡淡的笑意。
“你暗地里调查孟纸鸢,其实不全是为了命案,还有背后的孟家吧,不然你为何会拿走天和医馆下面的竹简呢。”
余安倏然抬眸,“你是那日打晕我偷走竹简的人?!”
“偷?”红衣女子笑了笑,“竹简在我这里,且我可以把它给你,不过”
“当真?”余安上前一步,“你为什么帮我,你到底是谁?”
“余安!”上面传来陆允时的喊声,语调里带着担忧。
余安猛然回神,回头望向白玉石桥,心里竟然升起了个莫名的念头来。
这些暗器会不会是用来拖延时间,分开她和陆允时,用来谈话的。
她想回声,却又因身份顾忌不能应答,画着花钿的眉心蹙在了一起。
只见红衣女子倏然抬手,中指微屈,转瞬即逝间,一根晃着银色的东西朝自己射来。
胸前传来刺痛,余安垂眸,竟然是一根银针,银针的半截透过衣衫刺入了皮肉里。
她抚上心口,立即将那根针拔了出来,难以置信地看向面前之人。
“我要你替我做几件事情,事成之后你想的东西都会如约奉上,至于这根毒针,便是试探你的诚意了。”
“你听话,自然平安无事,若是不听话,你的身份很快就会公之于众”
余安手握成拳,眼里愤然,这是由不得她不答应了。
自她记事起,无论是双亲还是师父,都教导她做人要无愧于心,最不能纵容的便是阴险奸邪之辈。
她上京那日,暗暗发誓,要为虞家昭雪,替世间冤者陈情。
可如今,却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不得不与坏人为伍。
忽然,陆允时的声音复又从桥上传来,“余安,你有没有事?”
男人一向引以为傲的淡定破了冰,因看不到她的身影慌了神。
她怔了一下,陆允时每一声都喊着“余安”,担心焦急。
却不知从头到尾,她一直在骗他。
伪造的男儿身是假,来大理寺意图是假,编造自己与虞桉相识亦是,就连名字也是假。
无数挣扎矛盾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来,快要将她淹没窒息。
余安死死咬住唇,拼命压制住自己快要宣之于口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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