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朗说完便俯身行礼,许初也拜了三拜。
二人下山时天已将昏,沿街店铺纷纷上板打烊,行人归家脚步匆匆,暮色里传来清亮的笛音。
转过一个弯角,原来是一名少年正在吹笛,边上的老者拿了个破碗颤巍巍地向路人行乞。许初并不在意,正准备过去,却见陆元朗住了马,立在人群外看那少年。
许初便也认真看他二人,见那老者虽衣着残破,少年身上却还完整,头发梳得油亮蓬松。那少年注意到了他二人,抬起了头,那长相清秀俏丽,神情淡定无惊。
许初又看向身边人,只见陆元朗盯着那少年看,如被勾走了魂魄一般,眼底闪烁,尽是难以置信。
“街上人都回家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卖艺?”
陆元朗下了马,往老者的碗里放了几个铜板。
“我们爷俩,是从外地来的戏班子,因为在邯县搭台时,不知县太爷有丧事,冲撞了贵人,县太爷一怒之下将班子拿了。只有我二人当时在后台休息,躲进人群,不曾下了大牢。余下的人都挨了板子,至今还关着。我俩无法,只好沿街卖艺,乞得几个钱买干粮,慢慢往家走着。”
老者说这番话时,陆元朗仍旧盯着那少年看,少年也不怕,兀自吹他的笛子。老者见状,招呼少年过来行礼。
“你叫什么?家中还有什么人吗?”
这话是问那少年的。
“小的叫做杨柳依,原有一个哥哥,因为家里没米,将我卖给了戏班子,我也不认他了。”
陆元朗点点头。“那是你的本名吗?”
“小的本家姓郑,没有名字,别人都唤我‘二子’。”
“家中既然无人,不如留在蓟州跟着我,如何?”
那少年立刻跪下行礼,连嗑了三个头。老者张口欲言,陆元朗将一锭银子放在他手心。
“这些银钱,就给老伯添些盘缠吧。”
那老者唯唯着去了,少年直勾勾地看着陆元朗,一双大眼睛好像林中的野鹿。
“会骑马吗?”
少年摇头。
陆元朗指指马镫:“踩上去。”
少年将笛子别在腰上,一踩马镫翻身上了马背,得意地向下看,在等陆元朗的夸奖。
“不错。”陆元朗笑道,同时一跃上了马背,拉起缰绳将少年圈在了怀中。
“走啊,遂之!”
许初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上了马跟着,一路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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