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西岭,身无杂物,只那件白t恤的胸口处勒出了一道褶皱的沟。
池梦鲤看得眼睛都直了。
直到陆西岭把外敞的白衬衫掖了下领口,她才开口:“不、不好意思……我那个耳机线是不是勾到你安全带了,你刚才干嘛不解开安全带!”
少年盯她脸看了一眼,淡声:“想弹脸上,你早说。”
耳机线绷那么紧她还要戴,一解开能弹到眉眼,两人关系又都是亲疏难辨,保不齐以为干哥哥要谋害干妹妹。
池梦鲤张了张唇,低头紧紧抓着画板:“那你怎么不说……”
声音蚊蚊蚋蚋。
陆西岭被t恤压着的胸膛微微起伏,那道勒出来的沟将两侧轮廓印得明显,他说:“记住了,我下次在车上睡了,别叫醒我。”
谁喜欢睡到一半被打断,陆西岭不过是有他的教养。
池梦鲤见他往台阶上走,没一会儿,抬手揉了下胸口。
“扑哧”
忍不住笑出了声,而后很快,抬手捂住了嘴。
陆母许曼珠很中意池梦鲤画的腊梅图,为了夸她,自然就拉同辈人下场:“西岭,你看妹妹画的国画,小时候让你跟外婆学,坐都坐不住。”
陆西岭抬起的眼神淡瞥一眼,池梦鲤忙谦虚道:“能练射箭才是最耐得住寂寞的。”
她这句夸赞是出于今天车上的事情对他的歉意,并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下次再也不要带那么大的书包回来,挡在座位中间,她哪里看得见耳机线原来是勾在了他的安全扣上。
“那是因为这个活最轻松。”
陆谦序轻哼了声,父亲总是那个给儿子泼冷水最积极的人。
不过,这并不影响陆西岭成为那个别人梦寐以求的,拥有完美家庭的天之骄子。
陆母许曼珠让人把池梦鲤送她的画拿去装裱,已经想好要挂在走廊的玄关上,陆谦序说她以后又有得炫耀了。
“对了,鲤鲤,你很快就要去艺考集训了吧,这门从外婆身上学来的手艺可不能丢,妈妈给你请个老艺术家好好补习。”
池梦鲤顿时受宠若惊,忙摇头道:“谢谢妈妈,现在这所学校的师资水平就很好了。”
陆母婉婉一笑,没说不请,对于富有的人家而言,只要他们高兴,抬抬手就能给人受用一世的恩惠。
不肖一天,雪梅图装裱回来了,玄关那儿原本就有一个半人高的古典螺钿斗柜,中式的雪梅图挂在上面,池梦鲤觉得值钱的是那画框。
“陆太太不在,陆家少爷能签字。”
佣人去叫陆西岭过来验收,这家古玩店与陆家常打交道,口舌圆滑又不夸耀明显,说这黄花梨木的画框裱一副雪梅图最般配,池梦鲤站在一旁脸颊忍不住泛红:“下次等有更好的画,就换下来。”
陆西岭签字的笔忽然微顿,转眸问她:“不好看?”
池梦鲤微怔,猛地反应过来,连忙解释:“我是说这幅腊梅图配不上画框,花梨木很好看,我很喜欢!和我名字的鲤还是相同的读音!”
众人察觉到陆西岭的气场冷下,语气里带着微微的反笑:“所以,是陆家的腊梅配不上这花梨木?”
今夜
“咚咚咚~”
出租屋的房门在清早被敲响。
池梦鲤被吵醒,耷拉着长发起身推开房门,就见着一袭白色毛衣的高大男人立在家门口,有人在,不用她来签收。
池梦鲤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快递,问了句:“什么呀?”
送货员将一座到膝盖高的细口花瓶摆进家门,而那个已由少年长成如今眉目清隽的成熟男人说:
“花梨木做的花瓶,过来看看,喜不喜欢?”
说罢,男人将手中那株根茎粗壮的腊梅——插进了细细的瓶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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