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来漠北苦寒之地宣旨,皇帝才会想到他。
一镇督帅都帮范无咎说好话,黄靖也不好太过小器,微笑着用他那太监独有的阴柔嗓音道:“冉督帅说的这是哪里话,杂家跟冉督帅也打了三年多交道,冉督帅该知道杂家的为人才是。
咱大齐的规矩是内宦不得跟外臣勾结,杂家上头那几位,或多或少都跟豪门大族有些牵连,唯独杂家孑然一身,这也是为何每次来西北宣旨,陛下都会选择杂家的缘故。
乞活军的军卒都是战乱中侥幸活下来的勇士,每一个都是大齐的宝贝,杂家若是为了一点小事便怪罪,那就太不是人了。”
冉闵笑呵呵的跟黄靖聊起来,二人相谈甚欢。
另外一边范无咎火急火燎的跟年长暗哨来到营门外,正好看见陈华趴在马背上,而骑在马背上的是宝月楼的忍冬。
他忍着怒气先检查了一下陈华身上的情况,发现陈华脉搏十分紊乱,心肺有暗伤存在。
也顾不得大冷天,直接当着忍冬的面撕开陈华衣物,发现陈华背上赫然有一排小孔。
“春丫头的手段,她什么时候回来的?”范无咎本有一腔怒火,但是看到陈华背上呈现出梅花形状的针孔,他的怒火化作惊讶。
忍冬焦急道:“先生,还请你救救陈郎!”
范无咎被他这个称呼给弄懵了:“你难道不是奉命送他回来?”
他这就有点明知故问的味道在其中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忍冬是因为陈华的缘故才会出现在这里,但一定不是奉命护送这么简单。
宝月楼的小厮不少,护院也很多,随便叫个人送过来就行,根本没必要劳动忍冬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出面。
见忍冬不说话,范无咎才反应过来,笑了笑道:“无妨,盼春那小丫头的手段不致命,最多让他吃点苦头而已。
针是冰针,用的是千年寒冰,入体之后马上化为血水,不会对内脏造成进一步伤害,他休息个十天八个月,又能生龙活虎。”
听范无咎这么说,忍冬这才放下心来。
随即,她便有些不好意思了。
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跟着陈华没名没分的出现在乞活军大营内,多少有些不像话。
杜八娘麾下的四朵金花是不接客的,她们顶多就是弹弹曲子,这么多年来,根本就没人能够成为她们的入幕之宾。
而军中都是大老爷们,特别是乞活军敢死营,那都是一帮犯了律法的人,她要是进去,岂不等于羊入虎口?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范无咎为她解了围:“王平,你把陈华先带回敢死营,我去安顿好这位姑娘。”
王平领命:“末将遵命!”
那年轻的暗哨暗暗咋舌,心道这马背上的年轻人怎的是这位爷的徒弟,他心中后悔不迭,早知道是范先生的徒弟,我干嘛要阻拦呐!
范无咎没有追究他的责任,拉着忍冬离开的时候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赞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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