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课教室猛然传出几声激情昂扬,不用想肯定来自法学院。循声望去,两三个老教授坐在角落里吃烤鸡,拼着吃剩的骨架唱着国际歌,面带几分醉意。而他们身后的窗外,艺术学院广场上,一群学生围着满地蜡烛在跳舞,广场中心摆着上百个纸做的小棺材,里面全是老教学楼里抓出的小强。
一群疯子。
肃衣收回目光,看着窗子里映出自己的脸,好像与他们也没什么不同。
……
越江省,无名河边。月明如霜,虫声低微,芦花摇曳,三两相依。
清从芦苇荡边转身过来,朝他们点点头。
闻山白微笑相答,听见温起念叨的那两句诗,不自觉默述几遍,问道:“你说什么?”
温起眼里映满月辉,神情肃然,倒没解释,直接将一个装备包丢给清:“哪个道士没点行吟癖好?”回避了这个话题。
就见整二十斤的东西,被清稳稳接住。
他看着这一切,眯眼笑起来:“我们从这里下去吗?”
清却像没事人,再次点头,道:“先屏息。”
温起自觉地长吸一口气,闻山白还没看明白情况,只好学着照做。
紧接着就听见清的读秒:“三,二……”
“一。”
?!
被带着一头扎进仲秋冰凉的河水中,闻山白刚吸到一半的气差点也被撞出来。猛然才想起看过的资料,提及古迹入口确实在水下。
任蓝当时没有带潜水设备出发,估摸不是很远。只是这两人招呼都不打,执行力也太强了……闻山白的脑子几乎被瞬间冰冻,完全没机会抱怨就上了贼船。
转眼,三人已被自身携带的负重牵引着落在河底。清开道,温起殿后,一拉一推,将闻山白引到水底那条绿迹斑驳的铁索边,再一起向前。
她干脆放弃挣扎了。
在河水里行进,保持平衡挺难。天色昏暗,加上这些年长江下游水质普遍污染严重,睁眼也不大方便。还好他们均有些水性,深知其中技巧,躬身贴近河底,一手拉着铁索,一手摸着河泥,随着水道往前。
水草厚重而坚实的叶边不经意划过脚踝,或远或近混沌的声音都溶解在水里,激荡着耳膜,鼻腔里堵塞着河水独有的浅淡腥味,但鱼虾察觉到人类气息没敢靠近……
此路是持续向下的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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