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匪头子虽死了,但盘龙沟还有好几个头目,吴啸一早就统一了回去的那批水匪的口风,把水匪头子的死全推给祁云寨。
对水匪头子忠心的自是把一腔怒火都对准了祁云寨,心怀鬼胎的得知水匪头子死了也偷着乐。
吴啸虽没能坐上盘龙沟第一把交椅的位置,但此次回去后,也算是混了个头目当着,担心祁云寨的人狗急跳墙,他们提前在盘龙沟附近的江域布下了天罗地网。
去官府报信的小喽啰水匪回盘龙沟时,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
他在官船甲板上把断指的手藏在身后,惨白着张脸冲前方水域拦路的水匪吆喝:“官府拿五百两黄金来赎人了!”
天色暗沉,没人注意到他脸色不对劲儿,埋伏在暗处的水匪一听说官府是拿赎金来赎人的,按捺住没动手。
片刻后,一排独木舟出现在对面江域,一个水匪窝的小头目在船上喊话:“官船不得再靠近,已派人去给几位当家的报信了,在这里等着就是。”
断指的水匪下了官府的大船,单独划了一条独木舟靠近盘龙沟水域,对那小头目道:“我亲自去给吴哥报信。”
小头目当他是想邀功,对自己人也没设防,做了个放行的手势,横在后面的船只就让出一条道来。
断指的水匪划着船前行,但竹篙东点一下西点一下瞧着有些怪异。
暮色更沉了些,水匪和官府的船只上都燃起了火把,火光照不到的地方,江水里晕开的血色也没人瞧见。
断指水匪指出埋伏在水下的水匪方位后,官府擅水的好手就潜过去了结了那些人,怕尸体浮起来露出破绽,直接用绳索将尸体绑在了水匪的木舟底下。
其中一艘水匪的木舟突然开始剧烈摇晃时,负手站在官船甲板上的沈彦之冷冷下达了命令:“杀!”
这艘官船是改良后的战船,船舱壁上的木板被取下,露出一个个巴掌大的箭槽,无数箭镞朝着木舟上的水匪射去。
木舟狭小,水匪无处可躲,瞬间就中箭倒下了一大片。
水匪们想还击,官船甲板上却竖起一道道盾墙,他们的箭根本射不过去。
回过神来的小头目大喝一声:“跳江里去!”
换在从前,水下对他们来说是生路,可今日水底下早埋伏了无数擅水的官兵。
水底下亦有无数箭镞射向他们,水匪们身中数箭,鲜血不断从伤口处溢出,终究是全军覆没。
一个火把落在木舟上,引燃了整个木舟,江水倒映着火光,掩盖了淡红的血色,只有迎面吹来的江风里带着浓郁血腥味。
断指水匪没敢回头,不知道身后哪里又有箭镞在暗处瞄准了他,只惨白着脸泪流满面继续划船往盘龙沟老巢去。
官兵扒下水匪的衣物换上,伪装成水匪前往水匪老巢。
陈青见沈彦之也换上了水匪的衣物,劝道:“主子,此行危险,属下一定把太子妃平安带回来,您在船上等消息就是。”
沈彦之充耳未闻,湿漉漉的粗布衣裳穿在身上冷到浸骨,他却全无知觉一般,甚至在这样的冷意里,他才能感觉到自己胸腔里那团跳动是东西是暖的,才知道自己还活着。
“落到这样一群人手里,阿筝得多怕啊,我亲自去接她。”
嗓音轻得像是一句呢喃。
冷月如霜,月光落在他清俊的侧脸上,恍惚间,那张偏执阴鹜的面孔也带了几分脆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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