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没筹到盐钱,”武平安低声回答。
“盐钱都是小事,是此次船场用的盐号是隆兴和的,你们没走过官盐不晓得其中厉害!用别人的盐号迟早就是个死,更何况还要回粮船?”泼皮怪给了一个愁肠百结的表情。
“二爷为什么用别人盐号就得死?”狄豹子一脸迷惑不解的问泼皮怪。
泼皮怪看四人都不懂,他对四人招手头挨着头嘟囔道
“张兄弟你们是兵营的人,不了解乌溪府各家盐商的算盘,码头但凡有盐号的人家,一年用多少盐都是有规定的。”
“且盐号走一次盐,就要交一次官堞档盖印,目的便是防止你不交税,知道一船盐得交多少税吗?”泼皮怪红着脸伸出四根手指头。
“起码要三万两朝上,所以商号宁愿去断头湾抢盐偷卖,都不轻易走官差盐,一船盐除了盐钱、护卫船支出,还有盐税等等,都是需要大把大把的钱打点,外加行船水路过下来被抢、还要过路喝茶,其实赚不到多少钱,可又不能不保留盐号!”
“不然你总偷盐送走卖,容易被被盐院大人派官差记册,一旦被官差盯着逮你了,你就甭想吃上一口盐钱,拿盐号说白了,就是交心知肚明费用的。”
“这次陈氏说是用隆兴和的盐号,其实就是个幌子,偷偷干的压根没告诉人家,打隆兴和的名头弄一船盐走,到时候那船一动身走出去。”
“盐院不得拿账册去刮隆兴和的血吗?隆兴号愿意替陈氏偷盐白交钱?肯定不认不说,转头就得报官领赏,这么一弄下来,陈氏走的一船盐就是脏盐,你们说一船盐够死几回了?”
几人听完面面相觑起来,眼儿猴闪着眸光又道。
“贺大人跟唐大人不是知情吗?特别是贺大人还亲自跟我们将军……”
泼皮怪给了一个意会的表情,端起酒碗狠狠喝了一口酒放下道。
“我妹子回来说祝将军是个豪爽的人,很少有将军能为手下兵丁着想的,所以她才为祝将军担心发愁,不过我们是白担心的,我们无权无势的又不能做什么,就连你们不都被送来船场了吗?”
“唉!文人的心比将军的枪都要锋利,他们不就打着出事了让将军顶祸吗?到时候将军说他不知情,那人家能信吗?你不知情的,船场能有你好几千口人?”
眼儿猴突的站起来了,眼里迸发着厉色要回去报信。
“你干啥?要回去报信呀?晚了我跟你说,”泼皮怪看眼儿猴摇头说道,顺手接了武平安倒的酒一饮而尽。
“盐船都登记好了出发时间,你现在回去说也改变不了什么,说不定贺大人他们还把所有错甩将军头上了。”
“其实我妹子已经想到好办法了,你们不用多担心的,明儿老老实实跟我离开船场,去北码头休整两天走盐去,”泼皮怪打了一个酒嗝好似要倒了。
狄豹子目光发亮的看泼皮怪,急切又亲和的拉着泼皮怪恳求道。
“二爷,家主有什么好办法?你给小的说说行不?这话听一半怪难受的。”
泼皮怪红着脸斜眼看他们笑,“你看看你们,都被分配来船场了,心里还想着老主子,罢了给你们个安心,你们听了就烂肚子里去,后面就安安心心听三爷的话押船。”
“哎,我们哥俩一切都听三爷的话,”眼儿猴迫不及待的保证起来。
“我妹子想冒险帮祝将军一劳永逸,”泼皮怪说到这,身子不稳的伸头对几人耳语。
“她打算等盐船出发那天拿到盐账,悄悄的找将军商量去,想劝他别要这船盐钱了,她知道将军缺粮饷,索性要将军混吃混,直接把回船的粮食拉回兵营去,这样不就解决了兵营吃的问题吗?”
“那缺的军饷解决办法,就让将军直接上折子告诉上司,别隐瞒说自己犯的错误,说的越可怜越好。”
“然后把接受了隆兴寨给的一船盐,以及陈氏船场免费帮忙拉出去卖,卖的盐钱买了一船粮回来,等等都交代清楚明白,一般将军的上司都喜欢这样心无城府的人,所以不用担心将军会受到惩罚。”
“最后将军就求朝廷给隆兴和陈氏嘉奖,这么做的目的,好给乌溪府其他有钱盐商做表率用,那将军缺的军饷从此以后不就解决了吗?”泼皮怪一拍大腿问几人。
“二爷说的没错!咱们乌溪府的盐商都是贱鬼,如果能得到朝廷嘉奖,他们还不疯了给钱给粮?家主这想法厉害……”
泼皮怪似乎酒醒了,一把捂住眼儿猴的嘴,眼睛也不敢迷离了,脸上都是后怕的表情。
“我说张兄弟你说话可得注意点,什么叫小五想法?她一个姑娘家懂什么?”
“贺大人唐大人捏死我们,就跟捏死蚂蚁一样,她可是正儿八经跟唐大人做事的人,要不是心里不落忍,想着撕破脸要账册劝将军,她哪敢蹚浑水的?”
“就是眼儿猴,你想害死我们家主呀?她就是一个姑娘家,她最近为了船场弄粮食回来,成宿成宿的不睡觉,白天还跟着你们一起干活,我们家主能有什么想法?”武大叔一拍桌子不愿意了,说着说着还有种火了的感觉。
“武大叔莫气,眼儿猴就是黄尿喝多了,脑袋醉的都不知道说的啥,您老别跟他计较,家主每日辛苦的干活,我们都看在了眼里。”
狄豹子碰了碰眼儿猴赔错,意思你也是机灵人说话咋说明话?以后这样谁敢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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