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肉还是不动,过了一会,他前爪忽然力气,以此同时后腿完全,整个脊背笔直的立了起来,纪浩然完全没提放,手里又抱着欧迪不能撒开,整个人就只能跟坐了滑梯似的从肉肉背上窜了下来。
呃?
浩然一屁墩坐在地上,他倒是没摔疼,可是肉肉居然违逆他,不仅违逆还暴力执法,浩然完全愣住了,做不出接下来的反应。
却见肉肉转过头了对着他一拜到地,好像在歉疚他把浩然甩了下来,然后紧接着,他转身,加速冲剌,起跳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窜上上崖必经之路的第一个落脚平台……
动作到此,都很完美,如果肉肉不是收脚的时候没刹住车,直接从台子上又窜了出去的话纪浩然痛苦的捂住脑门,感情,这回家还是个技术活。
最后,送浩然回家这趟行程还是着落在金鬃身上,等肉肉的话,估计他们得直接在崖底下仰脖瞻仰一宿肉肉的各种窜过头,各种踩空摔,姿势千奇八怪,落地铿锵有声。
晚上躺在地铺上,借着微弱的荧光,浩然一下一下的点着睡在他身边,已经有一只成年版加菲猫身形的欧迪的鼻头,“你不能再咬我了知道吗?虽然你是白底的儿子,可我也是他的……嗯,老公,丈夫,你懂吗?你小子是在我们圈外头的,敢不老实,他们会收拾你的,你都不知道,金鬃发起火来连我都想吃,你算老几啊……”
因为想起了来到这个世界最开始的那些日子,浩然最后就是在一点想家的失落中慢慢入睡的。
但是第二天一早,发生了一件大事,纪浩然立马就把那些伤春悲秋的东西扔到爪哇去了,肉肉的獠牙,没了……而且不是没了一个,而是俩,全没了!!!
野兽的獠牙是他们的嘴能成为攻击猎物时有利的武器的重要功臣,它们能在兽口咬住猎物之后直接扎穿猎物的脖颈大动脉,让猎物在极短的时间内因为缺血休克而致死,可是现在没了牙的肉肉?!
纪浩然心疼的肝都颤了,他小小年纪的儿子,这就要提前过上古稀老人的日子了吗?
肉肉站在他身旁,很亲呢很没心没肺的蹭了蹭他的脸。
浩然把手心里两个还带着牙龈上的碎肉的牙齿看了又看,这是他下崖之后了解完情况打天摸地全家总动员才找回来的东西,不抱希望的掰开肉肉的嘴,打量着,盘算着:不知道现在把这俩牙再塞回那俩牙洞里,还有没有机会自己长上去啊。
肉肉仿佛看出了他的心里,紧紧闭上嘴把脑袋收了回来。
纪浩然还不死心,“儿子,咱试试,爸帮你塞回去,行不,你忍忍,就几天,我给你做红焖肉吃不是零食,爸爸给你做够吃到饱的,我保证!你乖啊……”
肉肉没法乖,闭着嘴巴呜呜出声,眼神求教似的一径往金鬃那瞥。
浩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眼神复杂。
他当然知道肉肉是怎么受伤的,他早上到洞口的时候,黑地正四肢缠紧在肉肉的肚子上,肉肉就是背着那一吨多的活物在山崖上纵跳攀爬。浩然是知道肉肉自己上崖完全没问题的,他见过肉肉爬进山洞两次,虽然动作慢了点,偶尔有失误,但绝对不至于一整夜都上不来,肉肉是在练习,如何背着一个活人上崖。那跟自己一气呵成的跳上来,当然不同。也跟背着不怕被摔死摔活的猎物,迥然有异。所以他现在练习了一整夜,还不能成功,不仅没成功,还搭上了两颗牙,浩然敢打赌,肉肉身上摔伤磕伤一定不计其数。
那么背着他也能行云流水的潇洒,一次失误也不出甚至在他走神的时候也能稳稳护着他周全跳进山洞的金鬃呢?!
他暴力,他野蛮,他脾气上来怒鬃乍起威势散发能活活吓死人,可他也是一家之主,养家糊口的工作之外,他又要学习多少有用没用的东西才护着他全须全尾到现在?!
他握紧拳头把那两颗牙紧紧攥在手心里,牙尖扎破了手也不放开,他拍拍肉肉的脑袋,然后走到金鬃身边,“我跟你一起去捕猎,”然后他扭头,对肉肉说,“把家看好,哦,还有,照顾好你弟弟……”
67、老三 。。。
那两颗牙齿,纪浩然攥在手里很是踌躇了几天。他第一时间有过在牙齿上钻两个洞然后拧根绳子串了挂在脖子上,做成山腹中阁楼里那些石壁上的项链的想法。记得过去看探索发现之类的电视节目,他知道原始人把猛兽牙齿攒成项链是身份的象征,同时也是一种荣耀,纪浩然倒是没打算给自己摊这么个虚名,但是儿子的牙齿么,做成项链挂脖子上也算是个纪念,就像现代社会盛行的胎发笔脚印石膏模那样。但是后来他又想起了一些只记得只言片语的科普知识,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他最后让金鬃驮着他出了山谷,在附近寻了个小山包,在山顶寻了棵树,在树干上掏了个洞,把肉肉的牙齿——塞了进去。
下牙扔房顶,下牙埋进坑。
小时候的记忆很多都模糊了,但是七岁时候换牙,纪妈的郑重其事纪浩然还是有印象的。
做完这些事,纪浩然回到山洞里的家又按捺了两天,到底还是没忍住,扒开肉肉的嘴细细摸了一遍,感觉露了风的牙床底下依稀又冒出两个尖,浩然这才松了口气,放下一桩心事。
雨季结束之后,天气的变化越发明显。有时候中午到下午的那段时间,即使待在山洞里,也能热得人坐立不安,到了这种时候,纪浩然总算知道为什么山腹中会有一个阁楼布置得那么舒适的原因了,按说天热的时候热空气往上飘,冷空气往下沉,山腹中的阁楼只会更热,但是规则到了这里,楞是改了个道。相比山腰的涵洞,山腹中阁楼通风居然更加顺畅,连带着温度也变得宜人。浩然在午后最难熬的时间,偶尔也会跑到上面去偷个闲,睡个午觉。但是这样的偷闲时间也并不是那么好找,只有肉肉在家的时候才行得通,如果是金鬃,白底,或者黑地,他们三个任何一个在家,到了那个时间就会牢牢的堵在石缝前,把通往阁楼的唯一通道堵得死死的,让纪浩然上蹿下跳而不得,最后只能热得一身臭汗。
苦夏,在哪个世界都是不能留白的一段艰难日子,没有空调没有风扇,只能一天天的硬熬着,过得一天是一天。有时候后半夜里热得太狠了,浩然就把兽皮浸了水在拧干,然后搭在身上才勉强睡得着,但是他也不敢总这么干,怕万一捞个风湿之类的毛病,在这个连风湿止痛膏都没有的世界,苦的可是自个。
日子就这么在每天晚上颠来倒去睡不着的苦闷中慢腾腾熬走,纪浩然也渐渐习惯第二天一大早不睡到十来点起不来床的懒虫生涯。
这天,纪浩然又睡到太阳直射进山洞才起床,顶着惺忪睡眼例行公事晃到涵洞内的石壁前,捡起壁角前的石子在墙上刻下一条线。这是一个“正”字的最后一笔,纪浩然刻完了才发现,于是习惯性的数了数,赫然发现这是雨季之后的第三十个整“正”字。
三十个“正”字,那就是一百五十天了,浩然小小吃了一惊,睡意瞬间一扫而空。
雨季一共五十七天,是十一个正字零两笔,浩然用一道长长的横线把它们和之后的正字隔开,现在两者相加,那便是二百零七天。若再加上雨季之前的阴天,阴天之前草木疯长的那段日子,还有之前的开化……浩然不知道这里的一年到底是多久,但是很明显,已经过去的日子加到一起,已经足够地球上的一年之期。
浩然站在山壁前发了会呆,他从小学开始就是文科挂帅,立刻糟糕到一塌糊涂,于是思索半晌,发现这等天文问题大大超过他那点能耐,于是果断抛弃这个浪费脑细胞的问题,回转身查看山洞内这些日子积攒下的口粮。
山涧边已经攒了很多肉了,是雨季之后纪浩然苦口婆心的教育之下,才令金鬃他们每天每天多打回来一些然后慢慢积攒起来的,浩然把它们用盐腌制之后再风干,就做成了最简单的储备粮。
以往在食物充足的季节,金鬃他们每天要吃两顿肉,早上一顿,晚上一顿,现在浩然用一种独裁者的专制把这两顿饭通通管制起来,他允许金鬃他们每天进食两次,但是其中只有一次是吃鲜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