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益闻言,低头抚了抚那把剑,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留着它自然是有用的,在庄子上的时候,我也曾跟师傅学了些功夫,这几个月虽不练,也还记得一些,这剑锁在箱子里有些时候了,如今才想起它来,便让墨雨拿出来擦了擦挂在这里。”
看着那柄剑,顾昭欢怎么也不能把它和常日里文质彬彬谈吐风雅的大哥联想到一起,她实在不能想象那双纤长的属于文人的手竟也会舞刀弄剑。
不过,事实而论,其实顾昭欢对大哥了解并不算多,她所见过的,只是大哥在府里的样子、在她面前的样子,至于他在外面如何待人处事,她是一无所知,只是凭感觉断定是个温文儒雅的样子。
大哥竟然会用剑,这在顾昭欢而言委实是件意料之外的奇事,便随口问道:“那大哥方便比划比划给我看看么?”
顾昭益失笑:“剑法是用来杀人的,怎能比划来看?”
第一回从温和的大哥口中听到“杀”这样一个有点血腥的词,顾昭欢愣了愣,木木道:“大哥,也会杀人么?”
顾昭益意识到自己话中的不妥,便笑道:“迄今为止,还没有。”又解释道:“不过若是你想看,我卖弄一回也没什么,只是屋内狭窄,只怕损坏了东西,不好施展,等他日有空闲了,便舞一回剑给你看。”
顾昭欢有心逗他,说笑道:“如今就有个好地方,西苑里如今四下无人,又有空地,咱们去那里如何?大哥刚刚才许诺过我的,可不许推辞。”
顾昭益莞尔:“可见大话不能说得太早,一时就来拆我的台了。也罢,舞就舞,只是似乎有点傻气。”说到后半句,神情居然有点别扭。
顾昭欢几乎忍不住捧腹,强忍笑意道:“多谢大哥成全,我保证一点也不傻,咱们一会儿就过去罢。说起来,我去西苑却是真的有事,原本也是要央求了大哥同去的。”
顾昭益道:“可是
要采那梅花上的雪?容我去拿一个瓷坛子来给你盛着。”
大哥一猜便知,顾昭欢讶然,随后点点头。
顾昭益转身找了一件器皿过来,又将那柄剑挂上腰间革带,与顾昭欢去往西苑。
天气冷得紧,除却他们二人,并无其他人过来,因此顾昭欢找了一块空地,就掸了掸一旁石凳上的雪坐下,准备看大哥舞剑。
顾昭益平日里大方磊落,这会儿倒有些不自然,停顿了片刻才笑笑拿起了剑,拔剑出鞘,挽出一个剑花来,剑光冷冽,而顾昭益身姿矫健,那柄剑在他手中分外灵活,动静之间,或如雷霆震怒,或如江海凝光,虽为男子舞剑,却是刚柔并济,美不胜收。
一时顾昭益稳住身形,收了剑招,顾昭欢不由抚掌笑道:“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看了大哥的舞剑,我也可以独辟蹊径钻研出一种书法来了。”
顾昭益收剑入鞘,笑道:“话已出口,我可记下了,改日还要向你讨教一下那书法。”
顾昭欢笑道:“罢罢罢,我不敢取笑大哥,将大哥比作公孙大娘,不过方才的舞剑确实是风姿卓绝,是我平生未曾见过的。”
顾昭益道:“以后说不定有机会能见得多些,就知道我这个一般了。”
顾昭欢道:“那不一样,不论见过多少的好剑舞,大哥始终是大哥,任何人也越不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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