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婉仍不松口,咄咄逼人:“若是有人存心造假,只怕一时也难辨得清,还是小心为上。”
顾昭婉当日听得瑞香说是确实将字画浸了水,她思量着这么短的时间内顾昭欢绝不可能有本事将诗帖复原,多半是粗制滥造了一幅赝品过来充数,因此就执意向揭穿顾昭欢与柳莺二人的“小人行径”,当然,她也不会将浸水一事说出。
她说的是义正言辞,顾昭欢听了心中却冷笑,这显见的是在质疑老师的水平,顾昭婉这般坚持不给人台阶下,只怕李夫人脾气再好,听了也会不高兴吧。
果然,顾昭婉说完话后,脸色已然不太好看:“此事非同小可,说话还是应该谨慎些。方才我已仔细看过,确实是我之前拿过来的那一幅。”
顾昭婉无言,她虽一心要让柳莺顾昭欢难堪,却碍着国公府长房嫡女的身份不敢造次,此时已开口证明诗帖是真非假,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免得惹祸上身。
薛瑶却没有这些顾虑,她有着郡主的尊贵身份,平日里也是前呼后拥的,并不怎么把学堂里这些老师放在眼里,当即就大步走上讲台,“嗤啦”一声将卷轴撕开一角。
薛瑶虽然不学无术,家里收藏的东西却颇多,晓得造假之人难免在纸质墨迹之类的细节上留下痕迹。
这一举动顿时使得满堂皆惊,变了脸色,不再如先前一般和婉,呵斥道:“郡主为何无故撕开这幅诗帖?”
薛瑶不在意地笑道:“大可不必如此惊慌,这么小小一幅字画我还是赔得起的,不过,请老师再看看这撕开的地方,可还相信自己先前的判断么?”
顾昭欢之前也被薛瑶的行为所震惊,这才慢慢缓过来,这字画表面是看不出任何问题,但新的字画与旧的字画必然是有区别的,连墨迹渗入的深浅和纸张的泛黄程度亦是不同。
《清明
诗帖》是章远斋于十年前所写,若是几日前刚做出的仿制品,只要撕开纸张,明眼人多半能够看出不同来。
顾昭欢的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柳莺也是同样心情,那种莫名的恐慌萦绕在两个人心头。
李夫人不满于薛瑶的傲慢无礼,但是字画既已被撕开一角,就索性捧到眼前认真看了看。
随着李夫人的动作,顾昭欢和柳莺的心提到了心口,顾昭婉与薛瑶的脸上慢慢浮现出笑意。
课室里一片沉寂。
半刻后,开口道:“确系真品,郡主记得去安西侯府与侯爷夫人商议字画的赔偿事宜。”她面沉如水,显见的是心中动了几分真气。
薛瑶脸上的笑登时僵住了。
原来李夫人所说的友人竟是安西侯的夫人,那这事就闹大了。
安西侯与镇南王虽然同为朝廷威震一方的武将,但脾性不和,在朝堂之上多有争执,因此镇南王在离开京城前还曾特意嘱咐过女儿莫要得罪安西侯府的人。
平日里薛瑶再是飞扬跋扈,也不敢在大局上出岔子,但眼下这一桩显然不是小事。
她因一时冲动,不得不硬着头皮去给安西侯夫人赔礼道歉,此时也顾不得顾昭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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