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醒来就色眯眯盯着自己,珈兰面庞一阵青一阵红,一掌便掴在他脸上,“流氓!我要杀了你!”
旋光抚着脸,这才回过神,无辜道:“我……我不叫流氓,我叫旋光。”
“你叫什么关我何事!让开!”珈兰一把推开他,就要下床,却因为后身太痛,差点摔下床。
旋光急忙扶住他,双手握着他肩头,将他拉到面前,“别急着走,昨夜是我欺负你了……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跟我回山寨吧!”
瞅着他郑重的模样,珈兰愣了愣,脸色一瞬更红,“谁要你负责!我恨不得杀了你!你再不放手就别怪我不客气!”
“那你打我吧,只要你能消气,大爷随便你打!”旋光还是不放手。
珈兰真的一掌拍了下去,打在旋光结实的胸膛上,却像给他挠痒一般。珈兰不觉错愕,昨夜的药早该解了,为何自己还是如此无力?
“你没事吧?你脸好红,身子也好烫……”旋光见珈兰怔住,试探地问。
珈兰方才气晕了头,这会儿才发现自己头晕目眩,浑身滚烫。他刚一动身子,就差点一头栽下床。旋光急忙搂住他,摸了摸他的额头,“别乱动!你病了!”
“放开我!我病不病和你没关系!让我死了最好!”珈兰推搡着他,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下床,却摔在床前浅廊上,倚着一侧楠木小桌动弹不得。
“怎么会没关系!你从今天起就是我夫人了!”旋光见他如此凄惨,心下不觉怜惜。他看珈兰的衣物已被撕得不成样,便三两下穿了衣裤,拉起被褥,裹着珈兰一把扛在肩上,“走,我带你回去治病!”
珈兰倚在他肩头,虚弱地拍打着他,说话声有气无力,“放手……我不要你管……不要你管……”
旋光没有再搭话,一脚将门踹开,带着珈兰走出。这时他才惊觉自己昨夜确实走错了房间,他订的屋子正在旁边敞着大门。
但以旋光的粗神经,也不会在意这点小事,反倒暗喜因为认错房捡到了个压寨夫人。他蹬蹬走下楼,正要出门,就被老鸨拦住了。
那老鸨摇着手里绢丝绣花团扇,笑靥如春,“这位公子真是好眼光,这少年是我们昨日新进的小倌,面白水嫩,不知多少人想要呢,公子若真的喜欢,价钱好商量,来开个价吧。”
谁知旋光怒目一瞪,一扬下巴,痞气十足,“开什么价!大爷想要的人你们还敢不给?!”
老鸨看他如此,也收了笑容,“这位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既然来了这儿,就得守咱们的规矩,我们春风楼可不是给人撒野的地方。”
旋光蓦地大笑,“我旋光长这么大还没守过谁的规矩,今天这人我要定了!你们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老鸨冷笑一声,握着团扇的手倏然拍案,只听窸窸窣窣一阵衣襟摩挲声,两侧冲出四名锦衣大汉,俱是满脸横肉,虎背熊腰,分朝左右向旋光扑来。
旋光搂着珈兰的手微微收紧,右手成拳,猛地挥出,“砰”的打在一人脸上,竟将他打得口鼻流血,飞出几尺,撞得椅翻桌倒,哗然一片。
那大汉颤颤巍巍爬起,就见其他三人也步了自己后尘,被打得人仰马翻,惨不忍睹。旋光深吸一口气,忽的大喝一声,如雄狮怒吼,竟将房屋震得微微颤动,不仅是老鸨和一旁的女人们,就连几个大汉都是双腿一软,瘫坐在地,眼睁睁看着旋光带了珈兰离去。
瞧着这副光景,珈兰也不觉诧异得睁大了眼,忽的对旋光有些刮目相看,暗道这家伙倒比自己想象中的可靠许多。
想着想着,珈兰只觉晕眩感越来越强,意识也越发不清。最终他放弃了挣扎,趴在旋光肩上沉沉睡去。
☆、第025章 入幽冥化身侍从(1)
黎明时分,海镜便随风相悦到达了清州城外悦卿客栈。他虽然带着一个小孩,途中却始终紧跟风相悦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大雨在后半夜逐渐转小,此时已完全停止,被大雨洗过的天空蓝得犹如一汪碧水,空气中飘散着潮湿清新的气息。风相悦甩了甩湿漉漉的衣袖,将客栈大门推开,摆着一副副梨木桌椅的大堂便映入眼帘。
听见响动,大堂连接里屋的回廊传来了脚步声,随即青布门帘一掀,雪玉一边理着领口一边迎了出来,“谷主。”
她穿着一袭淡黄色棉布衣裙,发丝凌乱地披在肩头,面上未施粉黛,却是毫无顾忌。当看到海镜时,她整理着头发的手不觉一顿,“海镜……?”
“他从今天起加入幽冥谷,做我的贴身侍从。”风相悦看了看海镜手中的女孩,又转向雪玉,“把这个孩子带进去,你洗漱后再来见我。”
雪玉急忙应下,惊诧地瞧了海镜一眼,接过女孩离开了。
海镜也因为风相悦的话惊奇不已,“贴身侍从?”他忽然压低声音,以气息道:“你是担心我把刺青的事情说出去,所以把我留在身边?”
风相悦没有答他,而是命令道:“去烧热水,给我准备木桶洗澡。”
海镜不乐意地摸了摸脸,“这些杂活不是小厮做的吗?侍从还负责伺候你洗澡?”
风相悦瞪了他一眼,“不想干就出去!”
海镜无可奈何地一耸肩,向柴房走去。
抱了木柴生起火,海镜在烧水时便烤干了湿透的衣服,但因为方才淋雨太久,仍是感觉不太舒服。海镜想了想,干脆先烧了一些温水,将身子冲洗一番,又擦了擦脸。待他将衣物穿好,炉上铜壶已喷出了嘶嘶热气。
他将铜壶提下,把烧好的热水灌入木盆,又混入冷水,待水温合适后,便送到风相悦房中。
那房门边置了一张桌案,案上放着青花茶碗,碗中茶水仍是热气腾腾,想必是雪玉方才送来。而那案边则放了三张梨木靠椅,椅子旁立着一架浅浮雕屏风,遮住了床榻,上面绘着青山流水,长空飞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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