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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鹤接过那个牌子看了看,确实是天子亲赐的特令牌,他拿在手里转了转,然后抬起眼,打量着谢锦书,却不说话。
无形的威压,在这深夜的巷口蔓延,似看不见的潮汐,沉默且凶猛。周围很静,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玄衣卫的声音,隐隐约约,像是在为一场即将上演的大戏,提前准备的序幕。
谢锦书亦是沉默地对上颜鹤的眼睛,很早以前,他就注意到这位年轻人,镇邪司掌令,心里住着一头嗜血的猛兽。若真将他激怒,谢锦书确信,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会将对方扒皮抽筋,大卸八块,再挫骨扬灰。
最麻烦的是,他不仅有这个能力,也有此等权力。
于是谢锦书唇边的笑意慢慢收了起来,只是他的目光却还是温和的,温和,却又带着淡淡的距离感。面对强权,不卑不亢,不落下风。
帝师,而且是先皇亲自为太孙选的,亦受当今圣上的爱戴和敬重。
在一般人看来,谢先生自有他的骄傲和倚仗。但在颜鹤看来,这个男人,真正倚仗的,必不单单是表面能看到的这些。他的直觉向来很准,特别是在面对未知危险的时候,从未错过。
林师师同样是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他们二人之间涌动的暗流,在她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无论谢……先生,在此图谋什么,他背后还有多少身份,都是触犯了镇邪司掌令的权责。而颜掌令是个非常敏锐的人,谢先生今晚忽然出来,颜掌令不可能不起疑。
只是,他们之间的敌意,似乎又不仅仅是这些。
就好似,他们双方都看对方不顺眼。
他们之前,是有过过节吗?
直至天上那轮明月又躲进云层里,周围的光只余林师师提在手中那盏术灯,金红色的锦鲤游来游去,将那漫溢出来的暖光拨弄得如水波,起伏不定的光线,使得周围的一切愈加诡异迷离起来。
颜鹤终于将手里的特令牌递回去:“即便是有圣上特令,但似今夜这般情况,谢先生跑出来还是大为不妥,万一碰上邪物,岂不是自投虎口,还是先生本就有自保的能力?所以才没有任何顾忌?”
谢锦书双手接回特令牌:“颜掌令教训的是,在下一定谨记。”
颜鹤:“谢先生可还有事?”
谢锦书摇头,只是转身离去前,又看了林师师一眼,微微颔首:“师师姑娘,再会。”
林师师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一直到目送他离去。
颜鹤:“……”
那辆来接谢锦书的马车,驾车的是谢不离,但颜鹤没再将人扣下盘问。直到马车离去后,颜鹤才转过脸,看着林师师,问出刚刚一直想问的那句话:“姑娘,是不是认识谢锦书?”
可林师师默了默,还是摇头:“没有,刚刚只是看错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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