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番前来就是来求你的。我承认,之前是很讨厌你,千方百计地想要让你离开梅园,甚至不惜……不惜把你搞成了这个样子,连话都说不了。可现在我是真的很后悔了,也与伐郎他解除了婚约,再无任何瓜葛。父亲叫我随其到乡下躲躲,但伐郎如今遇上了这样的大祸,我又怎么能放心离去呢?所以就偷偷跑了过来……”
司命这才明白原来是因为这个梅荔荔的缘故才导致曲终人无法言语了。
但她也没有说究竟是怎么做的,遂而一个灵光暗闪,就在这晦暗阴冷之地,开启了对那梅荔荔记忆的求索——俄顷,当一系列的往事云烟都袭入了紫微眼之后,她便对一切都了然于心了。
还真是够波折的……
本以为阿人有了语言能力之后会过得好一点,但未曾想却因为这样的事反而失去了那天赐的礼物,那是她用永生永世对灵识的囚禁而换来的声音啊!
然而却,却……
真是太可惜了!
司命回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时苏,想必他刚才应该是早看到了她的过去才会那么说的,说她永远都不能再说话了。此时二人四目相对,瞬间的默契让彼此眼中都有了一刹光火,也都衍出了一丝怜悯和感慨。
无言,又无语。
只好保持着沉默……
……
最终,梅荔荔还是不情不愿地走了。
走之前一直回望着曲终人,一双弯翘的眼里流露出了太多悔恨与期盼,藏匿的又是多少的无助与不甘?这一时半会儿的谁都弄不清。但即使她不说,知道伐琹此时深陷泥潭的曲终人也绝不会闲着,于是就在司、时二人刚刚从拐角走出来时,她啪的一声,同样跪在了他们眼前。
“呜呜呜,啊啊,嗯嗯嗯嗯……”
司命点了点头,知道她的意思,然后又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她,要帮她看看此时的伐琹到底还有没有救。
时间无多,必须得争分夺秒。
于是在告别了曲终人后,司命就和时苏离开了这个暗格。
说到曲终人呢,其实她留在这地下暗格里算是安全的,但二人走前还是把那个暗道口留了个空隙来,以便里面的人出来也比较方便。方才梅荔荔已帮她解开了手铐、脚拷,也不至于让她一直被束缚着了,所以她想出去就出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当然是最好什么都别做,等自己回来再说。
“你真的打算救他啊?”走到地面上的时苏问道。
“不然哩?”司命拍了拍手上的落灰,又思考起来,“其实我也不想参与的,毕竟伐琹的生死与我无关,他也不是契约人,但是吧……”
“但是什么?”
但是……她想说的是,但是他真的是个很有天赋的音乐人啊!
如此英才,要是这么被处死了岂不太可惜了?
然而她心里总有个地方奇奇怪怪的,或许是她一直在回避的某种情结作祟;也或许是因为他是姑姑水絮唯一的弟子,若见死不救,不知到以后会不会自己的良心上过不去?会不会……还有什么其它莫名其妙的心情?
总之心里总有某种声音在告诉她,或许这么做,是对的。
因此,不管是为了这世上再多一些洋洋盈耳的旋律还是为了哪个人,哪怕是为了自己这吊诡的恻隐之心呢,她都要去牢里先看看伐琹的情况。她不想再想当初叶念桥一样留他一人面对所有的困局,而自己却错失了能挽救他人生命的可能。
于是时苏静止了时间。
二人在时间里奔走了一段时日,最终躲过了各路官兵的追捕也躲过了牢狱里众多的狱卒,顷刻之间,便出现在了伐琹的眼前。彼时伐琹正在面壁而立,一言不发的,不知在想什么,突然听得声音从耳后传来便回首瞧去,却仿若见到了神仙下凡的二人,吓得不轻。
明明、明明那牢门是锁着的啊?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再忙看下那牢门上的铁锁,更没有打开的痕迹。
太荒诞了!
他眼里都是恐慌,甚至都怀疑自己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但转头又看看眼前俩人不禁又觉得熟稔起来:那时苏公子他自然是见过多次了,是梅园的常客;可这另外的一位白发女子嘛……他想了会儿,也很快有了些印象,毕竟这样的白色长发是很难让人没有印象的。
“外面的狱卒正在睡觉,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你也别问我们是谁了。”司命匆匆道,麻利又迅速,“简单来说,此行我等二人前来,就是应了别人的请求来帮你出狱的。”
“啊?这……”伐琹的的困惑刚消了不少,结果一听说有人要救他,五官又皱得跟一团抹布似的,“都这个时候了,还有谁要帮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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