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见见此人。”宋潜机笑了笑,“是否合适,由我自己决定,好吗?”
他隐约猜到孟河泽顾虑什么。无非是三年前走后门招管家的事。
“好、太好了!”孟河泽终于松了一口气,“咱们走!”
“不急。”宋潜机说,“我先浇完这边,抬脚。”
……
千渠书馆由司工铁三牛设计,三座馆相连,每馆三层,馆内三条路。
一条盘旋而上的楼梯,一条平缓的斜坡、一座人力手摇升降机,方便各类人群。
孟河泽引宋潜机上楼,在三层找到伏案写卷册,为书籍编条目的青年人。
“这位是祝凭先生。”孟河泽道。
青年穿着长衫,气质儒雅,不疾不徐地搁笔,从容站起身:“宋仙官,久仰。”
“祝先生好,来了千渠还习惯吗?”宋潜机默念他名字,细看他面容,总觉得十分面熟,又印象模糊。
三人寒暄片刻,祝凭猜到他们为何而来,明白这是一场面谈考试,自然有些紧张。
孟河泽心想我紧张什么,带卫平走后门的事已经过去三年了。况且今天也不算走后门。
宋潜机翻看祝凭的工作笔记,听他讲书籍分类法、索引法,还有对千渠学堂的建议,觉得此人确实细心聪慧,而且笔迹莫名熟悉。
两人紧张,一人沉默,尴尬气氛弥漫方圆十丈。
忽而宋潜机拍案而起:“祝先生,你还这么年轻啊!”
他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是青崖七十年后的教务长吗?
祝先生吓了一跳,看孟河泽也一脸茫然无措,只得磕绊道:“宋、宋仙官更年轻,不,比我年少有为。”
“祝先生最初为何想来千渠?”
宋潜机暗惊,他们草台班子千渠郡已经变得这么有名,连大门派青崖的墙角都能挖来吗?
“听说千渠民风淳朴,藏书丰富,且正是需要教书先生的时候,我便来了。”祝凭环顾顶天立地的书架,“这里的书,比我想象中更多,真是读书人的圣地乐土。”
宋潜机问:“千渠书馆建立不久,要论规模,青崖书馆比这里大出十倍。”
“四年前,华微城的人口也比千渠多十倍,可是现在呢?”祝凭低声道,“实不相瞒,我出身不好,若无人引荐,自去青崖,想亲眼看见一些珍贵典籍,恐怕要耗上二十几年。”
“确实如此。”宋潜机恍然。
规模越大的门派、越讲究用人出身、制度越完备复杂。
祝凭见他点头,神情温和,紧张情绪消散大半,笑道:
“我读过《劝学》,很赞同宋仙官‘有教无类’的观点,谁说凡人不该识字?农夫不该识字?现在外面的世道越来越乱了,一群年轻修士每天开思辩会,长篇大论,非要驳倒对方,甚至拔剑相向……我只希望有一个地方,无论男女老幼,不拘出身,人人都会写自己的名字。”
孟河泽好奇插话:“辩什么题?”
祝凭苦笑:“各种题都有,有道吵得最厉害的,是辩妙烟仙子到底美不美、如果连妙烟仙子都不算美,那什么才是美的标准?美需不需要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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