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南蹲在床上,突然冲明鹭川笑了笑,笑得还挺甜:“我觉得你是。”
“神经病!”明鹭川转开了视线。
关了顶灯,两个人在一片漆黑中躺下来,谁也没去碰中间那条拧得直直的床单。
夏文南只喝了一点酒,几乎感觉不到酒精的影响,他思维活跃地睁着眼睛,直到逐渐适应房间里的黑暗,看清周围陌生的轮廓。
他突然出声说道:“你说你弟弟也是出车祸的?”
明鹭川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刚才已经睡着了。”
夏文南诧异:“你睡眠那么好?”
明鹭川晚上喝了不少酒,大脑和身体都疲倦了,他即便不高兴,在这种环境下语气也冷硬不起来,而是有些绵软而不悦地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夏文南立即道:“对不起。”然后等待了几秒,问:“那你现在醒了吗?”
明鹭川说:“你想说什么?”
“我睡不着,想跟你聊聊天。”
“大晚上不睡觉,聊什么天?”
“你这个人这么没有意思,我以前怎么可能喜欢你?”夏文南也有点不高兴了,“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抓了我什么把柄,强迫我跟你结婚的?”
说到这里,夏文南突然觉得自己的思维变开阔了,他翻个身坐起来,低头看向明鹭川:“你说我研发的香水是现在市场上最受欢迎的,我那么厉害,你当然要想尽一切办法把我留在明妍,所以强迫我跟你结婚是不是?”
明鹭川不说话,在黑暗中,也能看见他明亮的眼睛睁开正看着夏文南,等了好一会儿,他说:“你越界了。”
夏文南这才察觉自己已经越过了床单划下的界限,把头探到了明鹭川这边,连忙道:“对不起。”然后退了回去。
躺回自己的枕头上,夏文南小声念道:“怎么那么小气?”说完,他又继续说:“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不敢回答我是不是?”
明鹭川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有些沙沙的,像一张徐缓播放的古旧唱片:“我一开始就说过,是你喜欢我,向我求婚的。”
夏文南想也不想:“我不信。”
明鹭川没有问为什么。如果他问了的话,夏文南的思维又会转到他人不会爱上鸡的奇怪理论上面。明鹭川只是翻了个身背对着夏文南,床铺摩擦着发出疲惫的声响。
夏文南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寂寥,于是用认真的语气说道:“我不记得了,我不知道真假。如果是真的……”接下去他本来是想说“那就对不起了,因为我现在很肯定我不爱你”,但是他没说出口。他总觉得这些话太矫情,可他不是个矫情的人。
他从小跟着爷爷长大,他们很苦,可他们开朗乐观。亲人去世的悲伤和家境的贫困是摆在面前的现实,但是人不能陷入那种自卑自怜的情绪当中走不出来。只要你还打算继续活下去,就必须转移注意力,多看看身边还在的亲人,为未来的生活打拼。
他在和爷爷一起生活那些日子,家里唯一的娱乐方式只有一台彩电的日子,他们看节目都从不去看那些煽情的悲伤的节目,而努力让自己嘻嘻哈哈充满希望。
所以说,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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