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外间云霞勾缠着天光,描摹出大片大片的绮丽晨景。
&esp;&esp;前堂,安逸侯夫妇踞于主位,白氏坐在孟氏的下手。而夏老夫人因着连日来金针施疗,身子略虚,坐不得硬木的官帽椅,是以特别给她备了一把铺满软靠的圈椅,就安置在儿子夏罡的旁边。
&esp;&esp;作为一家之主,夏罡率先开了口:“莳锦啊,这一大清早的你将大家都请来这里,到底有何要紧的事?”
&esp;&esp;夏莳锦就站在当堂,面对投向自己的数道纳罕目光,她坦然地扫量一圈儿:“祖母,父亲,母亲,大娘,今日莳锦将各位请过来,的确是有件要事想说。”
&esp;&esp;“毒死黄金鲤和紫薇树的人,我找到了!”
&esp;&esp;堂内众人原本还因着早起困倦而有些睁不开的眼睛,这会儿都如瞬间点亮的小灯。虽则大家一早就笃定这其中一定有人在捣鬼,但却都觉得多半是查不出什么来的,毕竟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只要当场没有抓到,事后再查就很难找到线索。
&esp;&esp;“当真?是谁?!”夏罡急切追问。
&esp;&esp;孟氏也着急的催促女儿:“莳锦你快说呀,是谁做的?”
&esp;&esp;“是二姐姐。”夏莳锦如实说了出来。
&esp;&esp;夏罡和孟氏及夏老夫人,三人都露出错愕表情,白氏就不同了,一听矛头指向了自己的女儿,当即从椅中弹起,带了怒容:“莳锦,这种话你可不能乱说!”
&esp;&esp;“大娘,我没有乱说,二姐姐昨日便亲口承认了。是她偷拿了大伯此前用来镇痛的金松草,投给了黄金鲤和紫薇树,她利用金松草巨大的副作用,将它们毒死了。”
&esp;&esp;初听之下白氏还完全不信,可听夏莳锦有鼻子有眼的说了一通,她倒是有些迟疑了,“真、真是瑶儿做的?”
&esp;&esp;夏莳锦郑重的点了点头。
&esp;&esp;白氏晃了晃,身体里的筋骨好似突然叫人抽走了一般,整个人失去支撑,软了下去,重新坐回了椅中。
&esp;&esp;趁白氏懵怔失神的功夫,夏罡便开口问事情的始末,夏莳锦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听完,白氏彻底信了。
&esp;&esp;“莳锦啊,咱们都是自家人,就算你二姐姐一时糊涂犯了错,无非就是姑娘家的嫉妒心罢了,她可未想过要伤害你啊……你不会真的将她送官吧?”说这话时,白氏的语调不稳,颤得厉害。
&esp;&esp;最后,又说了句和夏瑶同样的话:“家丑不可外扬啊!”
&esp;&esp;夏莳锦却也不同她争辩,只淡然的陈述道:“大娘,送不送二姐姐去官府已由不得我决定了,二姐姐已自己拿了主意。这会儿,想是已经到开封府自首了。”
&esp;&esp;“你说什么?!”白氏卯足劲儿再次从椅中站起,不知是起的太快,还是被这消息吓得,人刚站起来就晕晕乎乎,很快竟真的昏了过去。
&esp;&esp;孟氏见状赶紧命人请府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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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听说了吗,安逸侯府那一夜枯萎的紫薇花,还有那些死了的锦鲤,原来都是洛阳来的二姑娘投的毒!”
&esp;&esp;“今早她一去开封府自首,我就听说了!这么说来之前大家可真是冤枉了三姑娘,还说是什么上天示警不让她当太子妃!”
&esp;&esp;“三姑娘真可怜,竟摊上这么个姐姐!不过三姑娘也真是大度,竟向府尹大人陈情表示原谅,不再追究此事。”
&esp;&esp;“三姑娘这么豁达善良的人,未来必是太子殿下的贤内助!”
&esp;&esp;……
&esp;&esp;夏瑶自首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汴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夏莳锦也因此而翻了案,雨过天晴。
&esp;&esp;一时间汴京城里处处都是对夏莳锦深感同情,以及抱愧的声音,有人甚至直言不讳的说她有母仪天下的气量!
&esp;&esp;因着夏莳锦向府尹大人表示自己不欲追究,请大人从宽处置,最终判定夏瑶杖二十,可凭二百银赎。
&esp;&esp;白氏交了这二百两银子,将夏瑶全须全尾的接回安逸侯府,只是她们母女也深知这里不能再待下去,当日便收拾了行囊灰溜溜坐上了回洛阳的马车。
&esp;&esp;如今夏老夫人虽知晓了那位姜大夫的美名,不过是夏瑶别有目的买通了府里婆子来诓自己的,但经过几日的金针后,她倒对这位姜大夫的医术无比信任,于是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来,待所有的针施完再行回洛阳。
&esp;&esp;然而就在白氏母女回到洛阳后一个月,夏莳锦便接到了夏瑶亲笔写给她的一封信。
&esp;&esp;展开,信上竟是祁三公子亲自登门退婚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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