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水翠听出此事的怪异之处,眉头皱起,深觉这背后有什么:“可四姑娘为何要拿这种事扯谎?”
&esp;&esp;“如果我猜得没错,她应是想博得我的同情,好答应陪她去庄子上祭拜崔小娘。而这一趟陪她同去,只怕……”夏莳锦未敢将全部猜测说出,眉间却笼下一片阴影。
&esp;&esp;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刚刚夏鸾容坐在椅上看自己的眼神,夏莳锦总觉透着歹意。
&esp;&esp;“难道、难道四姑娘有什么阴谋?她想害小娘子不成?!”水翠反应过来,急道:“奴婢这就去禀告侯爷和夫人,日后得多多防范着些才成!”
&esp;&esp;“那倒也不必,这些还只是我的猜测,并不能做数。往后出门,咱们多带几个护院便是,纵使她真有歹意,也不会胆大到在府里生事。”
&esp;&esp;夏莳锦话音才落,就听一个声音自门外传来:“这是谁对你又有歹意啊?”
&esp;&esp;夏徜大步走了进来,先前还平静的脸色这会儿已起了微微变化,透着一丝紧张。
&esp;&esp;“没,没谁,就是听闻近来京中治安不好,我随便说说。”夏莳锦一脸堆笑地搪塞他。她心里明白,若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阿兄,他必会小题大作,只怕往后都不叫她出门了。
&esp;&esp;夏徜看了看她脸上的假笑,又看了看她身后撅着嘴的水翠,“水翠,刚刚谁来过?”
&esp;&esp;水翠刚刚就想将事情禀报给侯爷和侯夫人,小娘子不肯,眼下大郎君来了,她倒是急不可待将事情倒豆子似的全说了出来。夏莳锦在一旁使眼色都不好使。
&esp;&esp;听完,夏徜眉宇间略为凝重,认真叮嘱夏莳锦:“你的猜测不无道理,打从崔小娘被赶出府后,鸾容就似变了个人。崔小娘一死,她就更钻牛角尖儿了,若真生出什么邪门心思来也不足为奇。阿莳,你近来还是先别出门了,乖乖在府里待着。”他拍了拍妹妹的肩,语重心长。
&esp;&esp;夏莳锦白一眼水翠,就知会这样。之后一撤肩膀,让夏徜的手扑了个空,“若真如阿兄所料,那阿兄还是多关心关心父亲吧,毕竟当初赶崔小娘出府,和灌崔小娘迷药的都是父亲。”
&esp;&esp;“可父亲总归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再怨再怪她也会手下留情,最后被迁怒的多半是你。”夏徜一语点破,而后也未多留,道自己还有要事便先离开了。
&esp;&esp;夏莳锦不满的冲着他背影嘟囔:“既然有要事还过来?”
&esp;&esp;可她不知的是,夏徜所谓的“要事”便是派人去跟住夏鸾容。如今夏鸾容不在府里住了,他总得先搞清楚她一直以来在何处落脚,又同何人打着交道。
&esp;&esp;再说夏鸾容无功而返,回到客栈后便连摔了两只茶杯。月桂一边俯身收拾,一边劝道:“小娘子,奴婢知您心里有气,可咱们现下可不比在侯府时,这些打碎了都是要赔钱的不说,若掌柜嫌咱们闹腾扰客了,一句话就能不叫咱们继续住在这儿!”
&esp;&esp;夏鸾容重喘几下,渐渐敛了气焰。她知月桂说得在理,毕竟段兴朝只嘴上说得漂亮,可打从那日后,便再也未来这里找过她,之前许诺的什么银两供给和别苑安置,也都统统不见了下文。
&esp;&esp;不过这些还不是眼下最紧要的,眼下最紧要的是如何才能将夏莳锦诓出东京城。
&esp;&esp;“今日三姐姐好似看出了什么,语气决绝,半点不肯妥协。”
&esp;&esp;月桂将地上碎片收走,提醒道:“娘子莫急,三姑娘只说不敢去阴气重的地方,那娘子下回换个借口便是。”
&esp;&esp;夏鸾容苦笑一声:“在她眼里我如今是刚没了娘的人,难不成还能约她出城踏青游湖不成?”
&esp;&esp;“怎么就不能游湖了?娘子可别忘了,再有十几日便是荷花生日,届时无数东京城的姑娘都要出城观莲,崔姨娘可是年年都要带您去放一盏莲灯呢!”
&esp;&esp;“莲诞节?”夏鸾容眼中一亮,顿时计上心来:“月桂你说的对,我大可以此作文章,就说想去放一盏莲灯为阿娘祈福,邀三姐姐一同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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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静心斋内,轻烟袅袅,淡淡檀香盈满一室。
&esp;&esp;夏徜叩门进屋,见段禛正伏案书写着什么,上前行了个礼,问道:“不知殿下唤臣前来,是为何事?”
&esp;&esp;段禛写得专注,一时未答,夏徜难忍猎奇之心往案上瞥了一眼,却见段禛正在画一朵莲。
&esp;&esp;等最后的一笔勾抹完,段禛才抬眼看他,噙着几许笑意:“再有几日便是莲诞节,许多有情人都会结伴往青禹湖赏莲放灯,孤也想给夏娘子一个惊喜。是以这回还得劳烦你再为孤撒一回谎,将令妹约出来。”
&esp;&esp;夏徜心下一凛,未及多思,一个“不”字便已脱口而出。
&esp;&esp;莲诞
&esp;&esp;段禛的眸光穿过缭绕的香雾,落在夏徜身上,似若带着重量:“为何?”
&esp;&esp;“殿下,您确定这么做是惊喜,不是惊吓?”夏徜毫无退意,直言道:“上回臣将阿莳诓骗去了青禹湖,她好一番折腾才原谅了臣,那回之后臣便发誓,再也不会用这种手段欺她。”
&esp;&esp;段禛放声笑开,仿佛是听到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须臾后敛了笑意,语调平静:“原来你竟如此怕令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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