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前几日去了大理寺后,颜照对徐元卿这人,便忍不住想要探究一番。
他作为顾长澜一手提拔的官员,平日里丝毫不避嫌,站队站的死死的,一有风吹草动就去王府报信,生怕别人不知道顾长澜是他的恩人一般。
可这么个人,却也一点一点在偌大个大理寺站住了脚,在一堆官员中游刃有余,偏生喜欢叫人小看。
就像此刻,他神色带着一丝不安,有些唯唯诺诺地站着,颜照仔细看过去,却不难现他眼中波澜不惊,是以不变应万变的沉静。
也是个有趣的人,颜照心中思绪纷沓,面上却不露半分,对徐元卿道:“徐大人,令弟的马碎了左腿腿骨,且是在这胡同中突然受惊狂,还请徐大人仔细查一查。”
徐元卿也正小心地打量着颜照,他是刑官,最擅长察言观色,顾长澜拿毫不掩饰的柔和不能不叫他疑心。
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侍卫,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此时听到颜照说话,他忙道:“这是自然,不知道颜侍卫可有受伤。”
“没有。”颜照摆摆手,跟顾长澜摆手时的动作如出一撤,她却浑然不觉。
徐元卿暗暗舒了口气,若是元朗的马伤了颜照,他都不知该如何向顾长澜请罪了。
他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开始打量猫儿胡同。
徐元朗亦步亦趋,牵着徐元卿的衣袖道:“大哥这儿,就是这儿,大月就是在这儿突然狂的。”
他指的地方正是猫儿胡同的入口处,沿着墙面排了一溜儿竹竿,上面颜色斑斑,似乎是染丝所用。
徐元卿朝右边的墙面上摸去,徐元朗不解道:“伤的是左腿,大哥你是不是摸错了边?”
“能伤到骨头,定是被人用东西大力打伤,从左边打的,自然要在右边寻痕迹。”徐元卿耐心地教导着幼弟,平日里有些无精打采的双眼泛出精光,一寸一寸地打量着竹竿和墙壁。
颜照看着他们二人兄友弟恭的模样,不禁想到何伏玉提到的兄长,不知他与何伏玉一同读书时又是什么模样。
“有了。”徐元卿低唤一声,将颜照拉回来,她忙走了过去。
原本倚在墙上的一根竹竿被他抽出来,靠下面的地方一个贯穿的空洞,那洞掩藏在本就破旧的竹竿中,不仔细看根本无法现。
“你们再看着墙上。”徐元卿蹲在墙角,指着墙上一道白痕。
“哎呀!有竹屑。”徐元朗摸了摸,将刺入手指头的竹屑拔出来。
颜照站起来,“哗啦”将这一块的竹竿拢在怀里,扔子了另一边。
地上一颗小石子便露了出来,还带着不知哪里的泥土。
颜照捡起来,朝徐元卿手上的竹竿洞口一合,果然是对的上的。
他们两人都沉默起来。
詹大人家也有一颗这样的石子,普通的不能再普通,随手在路边就能捡到,却屡屡出现在它不该出现的地方。
“颜侍卫在京中可有什么仇人?”徐元卿打破了沉默,问道。
他想的与颜照一样,元朗独来独往,便是与人有些口角也不会被人如此暗算,倒是颜照正巧在这胡同之中,只是如此一来,徐元朗也会因此而被跌落马背。
这样的度下跌落马背,徐元朗难有侥幸。
徐元卿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面上露出一丝怒色。
“想必徐大人今日当值还不曾听说,我今日在望江楼与平安郡主起了口角,平安郡主被我好生奚落了一回。”颜照扔了手中的石子,讥笑道。
“平安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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