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清晖阁不见年世兰踪影。
听说皇贵妃是勤勉忙于后宫之事,一时脱不开身也是有的。
余莺儿盘坐在榻上,身上拢了披肩,她一手压在宣纸上,一手执笔,写下几字。
等墨迹干透,她折好。
“苏木,送到皇贵妃那去。”余莺儿说,“午间备膳按她的口味来。”
“是。”苏木去办。
她借了送糕点的名,一齐送进了年世兰手中。
年世兰拿在手中盯了半刻,就是不展开看。
颂芝心急了半晌。
只见娘娘将纸随手搁在桌上,当真是不想看的模样,身子懒懒斜靠起,“给本宫挑本趣集来看。”
看了估摸有一刻,半刻里眼睛都是斜视着桌上那张她“丝毫没有兴趣”的纸,嘴里还要骂道:“酸臭文墨,真是难看!”
接着眼神不悦,“蟹粉酥还没制出来?”
吃了几口,又放下,“真是腻人。”
安宁没多久,她便瞧那地上摆着的花也不顺眼起来,“别的都是一朵朵开,怎它就偏不同,缠着别人做并蒂模样,本宫就瞧这花也是不安分的。”
她凤眼一斜,“还不搬走,碍眼。”
颂芝照样办来,接着换了“过苦”的茶水,“老气”的花瓶,而后她紧紧盯着桌上那张昭贵妃送来的纸,她算是看明白了,娘娘现在是浑身刺挠吧?
“娘娘,您不看看昭贵妃说了什么。”颂芝换了个思路,循循善诱说,“说不定是昭贵妃认错,向娘娘讨饶呢。”
“依奴婢看,这昭贵妃肯定知道自己错了,现在正后悔莫及呢。”
见娘娘神色有所松动,颂芝继续说:“您看,昭贵妃还给您送来了点心认错呢,想来这几日是既后悔惹恼您,又是分外想念您,娘娘您大人有大量,就看在昭贵妃如今有孕不宜忧思的份上,可怜可怜她吧。”
年世兰哼声,纡尊降贵般伸出了自己莹白的手,“那本宫就看看吧。”
她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尾音不自觉上扬,像是怕人误会似的,又加了一句,“权当本宫可怜一下她了。”
纸张被展开,只有短短一行的字迹。
“莺儿知错,等娘娘随意惩罚。另,想您。”
惩罚?是该好好教训了。
几日来的复杂心绪令她陷入困境,矛盾不已,还未想好如何去见她,虽不想承认,但她其实也有点想这个黑心肝的坯子了。
成日对着皇上皇后那两张老脸有什么可看的,真是脏了眼睛。
余莺儿既然知道错了,乖乖认罪,又低声下气请自己去教训她,那便叫她好好记住,以下犯上的代价。
她好像不用在意那些恼人的心意,余莺儿在说,这是一场游戏,她年世兰还是赢家。
余莺儿甘愿受罚。
年世兰满意哼笑起来,忍不住勾了勾唇,眉目舒展,终于彻底展颜,而后意识到自己似乎太过喜形于色,看了颂芝一眼,将纸小心叠了起来,面色恢复如常。
颂芝铆足了劲想看一眼,没看见。
“收起来。”
“同那些画放一起。”
年世兰施然起身,眼里满是骄横,话里藏不住心思,听得隐隐是兴奋。
“去清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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