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寒大声赞道:“好刀法!鹰兄这一刀已初具大家风范,小弟佩服!”
鹰刀只觉得这一招使出来,全身上下神清气爽,畅快异常,心里有说不出的痛快。不禁哈哈笑道:“傲寒兄,方才那一刀不过是牛刀小试而已,还有更厉害的来了!”
说毕,他凝神静气,仔细回想前面一刀的出刀之势,依样画葫芦再高高跃起斜劈一刀,只是这一刀劈出之时,加倍催动体内天魔气运行,想加强这一刀的攻击威力。
傲寒听鹰刀如此一说,忙凝神戒备,仔细察看鹰刀刀势,却见鹰刀依然同样一招斜劈而来。只是观其起刀时凝神运气的模样,显然这一刀的威力更强。
傲寒依然想不出破解这一招的方法,只好再向后退,口中正要继续称赞鹰刀,却看到鹰刀在空中大叫一声:“不好!”接着狂喷一口鲜血,一个倒栽葱摔下地来。
傲寒的脑子仍然在想着该如何破解鹰刀那一招刀法,突见这幕奇景,一时间脑袋转不过弯来,心中纳闷道:“这是什么刀法?这么奇怪!此刻他头朝下脚朝天,全身皆是空当,我随手一剑便能刺中,不会有这么便宜的好事罢?莫非这其中还有极厉害的后招不成?”
瞬间的惊异过去,傲寒猛然醒悟鹰刀可能是运功过急导致体内内息紊乱,而走火入魔了,忙向鹰刀跃去将他扶了起来。
鹰刀坐起身来,脑中混乱一片。为什么同样的一招,效果却是截然相反的呢?他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已经顾不上考虑这些了。因为,现在他体内的天魔气已变得一团糟,左冲右突,茫无头绪。这种熟悉的经历,正是天魔气走火的前兆。
鹰刀心中冰凉一片。悲哀地想到:“又要走火了。这天魔功到底是什么狗屁功夫?明明耍得好好的,突然就要来这么一下,还真是要命!魔功到底是魔功,威力是够了,但老是这么疯疯癫癫地瞎捣乱,又有几个正常的人能受得了?”
想是这么想,却不得不处理现在这种难堪的局面。鹰刀盘膝默坐,极力分心出去,不去思想体内天魔气冲突的情况,任其在自己体内乱撞。由于常常遭遇到这种情况,处理起来已经游刃有余,片刻间,他已魂游四海了。
傲寒见鹰刀的嘴角胸前尽是鲜血,脸上却是忽红忽白,全身乱颤不已,显然鹰刀走火颇为严重,心里不禁暗暗担心。他跨前一步,右手按上鹰刀的百会穴,想要助鹰刀一臂之力。
谁知手指刚触及鹰刀的身体,一股大力涌来,将他的手指弹开。傲寒大惊,暗道:“鹰兄好强的内力!以自己的功力恐怕弹压不住。”想是这么想,却不可能就这么眼看着鹰刀走火而死。于是他强行按上鹰刀的百会穴,一股真气灌输进去。但令他意料不到的是,他的内力一进入鹰刀体内,鹰刀却好像受了重击一般大叫一声,又是喷出一口鲜血,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
傲寒大惊失色,知道这可能是由于自己的一时鲁莽行事所带来的严重后果,忙俯下身子去探鹰刀鼻息。
一摸之下,心中一片冰凉。原来此刻的鹰刀已经鼻息全无,眼见是不能活了。
傲寒只觉头一晕,再也站立不住,一跤跌坐在地。他怔怔地望着鹰刀毫无知觉的身体,心中满是悔恨和痛苦。为什么?为什么?如果上天再给一次机会,自己决不会和鹰刀决斗。去他的职业道德,去他的武道精神。自己一直坚持的东西在此刻显得是如此的苍白无力。在这一刻,傲寒才深深体会到什么叫大错铸成,错恨难返。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影飞掠而来,正是李龙阳和红豆二人。
红豆掠上楼顶,见到傲寒神情呆滞地坐在地上,不言不语,好像根本感觉不到有人到来,在他的身旁躺着鹰刀。眼见鹰刀浑身沾满血迹,纹丝不动地躺在那儿,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红豆心里一震,扑上前去,在鹰刀口鼻前一探,没有一丝生气。她身子一晃,脸上血色尽褪,只觉得一阵寒意涌上心头。死了?就这么死了?究竟还是来迟了一步。
她心里的痛楚渐渐扩大,刹那间弥漫整个身躯,使得身体不自觉得颤抖起来。她俯身温柔地抱起鹰刀的上身,搂在怀中,转头看着傻坐在一旁的傲寒道:“你杀了他?你真的杀了他?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他是你的好朋友啊!”
傲寒仿佛根本没有听见红豆在说些什么,只是眼神空洞地回望着红豆,喃喃道:“我杀了他!是,我杀了他!”
红豆听到这个预料之中的答案,终于忍受不住,哭出声来,她拼命地摇头道:“不会的,你不会杀他。你们是好朋友,你怎么会杀他?不会的!不是你杀的,你说啊,不是你杀的。你快说啊!”
李龙阳好像根本没有在意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不停地在鹰刀的身上忙碌着。他快捷地舞动双手拍打着鹰刀的身体,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冒。
傲寒依然沉浸在伤痛之中毫无所觉。而红豆却只知凝视着鹰刀惨白的面容哭泣。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伤心,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好像不停地被人用针在刺,那种心痛的感觉连绵不觉,永无尽头。虽然和鹰刀相识只不过短短的两天时间,在初识之时甚至觉得鹰刀贼眉鼠眼地很是讨厌。但在此刻,眼前却全是鹰刀的笑脸,那种真诚而又带点坏坏的笑脸。
还在下午的时候,自己还是恨恨地想要了结鹰刀的性命来讨好心目中最完美的男人,可现在鹰刀真正死在自己怀中之时,却多么希望他能够站起来和自己逗逗笑笑。她甚至觉得只要能够让鹰刀醒过来,可以拿出自己的全部去交换。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她不知道,她知道的是自己再也不能忍受现在这种心痛的感觉了,如果这种心痛再持续下去的话,她一定会就此崩溃的。
幸运的是,就在红豆处在崩溃的边缘,她忽然觉得怀中的鹰刀一阵抖动。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忍不住摇摇脑袋想要确定自己还处在清醒的状态之中。但是很快她明白到并非是幻觉,她根本无须自己去肯定,因为鹰刀睁开双眼的第一句话已经证实了现实的残酷:“天,下雨了吗?啊,不是!喂,我说红豆姑娘,你好像也太不讲卫生了,你的鼻涕都流到我的脸上了。你擤鼻涕也要找个好地方嘛,偷偷找个角落便是,干嘛非要弄到我的脸上呢?这也太恶心了!真是过分。”
红豆一颗心欢喜到一半,便被鹰刀的话刺激地火冒三丈,她狠狠地推开鹰刀,在他身上踢了一脚,怒道:“你这个死人头,你还是去死吧!”说毕,飘身远逸而去。
她却忘了,在不久之前她还希望用自己的全部来换取眼前这个“死人头”的复活。
鹰刀望着惊喜莫名的傲寒委屈道:“真是的,我只不过说她不讲卫生而已,她就这么生气。女人啊女人!真是又小气又奇怪的动物!傲寒兄,你说呢?”
傲寒放下心中大石,和李龙阳对望一眼,哈哈笑道:“龙阳兄,今天我心情很好,我请你喝酒!你去不去?”
李龙阳抹去额头上的汗珠,应道:“不要钱的酒,又有谁能拒绝?除非是傻子!遗憾的是,我不是傻子。”
两人哈哈一笑,跃下揽月楼扬长而去,只剩下鹰刀趴在楼顶凄惨地喊道:“喂!我说你们两个有点人道精神好不好?我是伤者耶,你们就这么抛下我也太说不过去了!”
凄厉地声音回荡在夜空之中,无人回应。
月已渐上中天,就快三更了。
第一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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