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句话放在哪儿都能发挥神奇功效。
姣容公主坠湖受了风寒,一下子成了太师府被捧在手心的香饽饽,所有人都在为公主的病情忙碌忧心。
魏平奚在清晖院成了没事做的闲人,甚至方才外祖母派人传话来,让她近日避着些季青杳,省得再闹出无法收拾的乱局。
四小姐无聊地要发霉,一颗豆子扔进嘴里,咯嘣一声,她故意咬得响:“你说我这表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算是我小瞧她了,原来她也没那么蠢。知道她这招叫什么吗?”
郁枝握着小木槌为她捶腿,昨夜做噩梦又踹疼了四小姐,她在努力且用心地赎罪。
不愿教公主的事影响某人的心情,她道:“在清晖院呆着没人招惹不也挺好?”
“好什么?季青杳在府里留一日,外祖母都不肯要我出清晖院,这不就是变相的禁足嘛。”
她伸直一对大长腿,懒洋洋靠在椅背:“这一招呀,叫做‘横的怕不要命的’,她和我玩命,本小姐玩不起,玩不起就成了现下的僵局。
“这下好了,府里发生什么我都不晓得。你想呀,她不惜自残,肯定还有后招。”
郁枝放下木槌为她揉捏小腿:“她有后招,那就见招拆招,再厉害的高手总要对方出招了才能回招。”
“这话不错。”魏平奚闭上眼:“随便罢,她有她的后招,我有我的盘算,弄不清我怎么死的,这活着还有什么滋味?”
她沉眸思索:“翡翠,拿纸笔来,本小姐要写几封信。”
“写信做什么?”
她好笑地瞟了郁枝一眼:“闲着没事,断一断前世情债。”
“……”
旁的且不说,上辈子能为她殉情,实在是情深义重。
魏平奚自认和那些人没那么深的情分,真要论起来,她不过是替艳姬赎身,帮她报了灭门之仇,而后问她要不要跟自己走,当养在后院的一只花瓶,偶尔那花瓶还要供她取乐作画。
从那天起,花楼的花魁甘心乐意成了她别院的一员。
人心深浅,有时真是看不透。
有的看着慈悲,内里早不知犯了多少杀戒。
有人看着放荡,却也用情至深。
真真假假,全然不能凭一双眼来看。
她在给艳姬写信,就是别院里腿生得最漂亮的那位。
信写完,她从久远的记忆里回过神来,想起与宋家嫡长子不多的几次见面。
初见她帮了他,再相逢她救了他,真就是路见不平,拔剑相助。
一帮一救,累得对方为自己跳河,偏偏她心里并没有这人的影子,只记得她做了什么,连那人长相现在都记不真切。
造孽。
她埋头写信。
郁枝小意殷勤地伺候她,明眸荡起一丝浅笑。
看来四小姐也没她想得那样无情,至少她在乎那些为她殉情的人,在乎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白宣重新铺好,魏平奚捏着笔杆悬而不落。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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