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还早,带天黑了再说,到时若没落脚处,就在这车里过一宿也没什么。”谢歌弦放下帘子,淡淡一句。
平安却极不赞同:“可是您不得好好歇一歇可怎么行,再万一晚上雨下的大的话,这马车也不一定能顶着住呢!”
谢歌弦只歪着身子靠在坐榻上,面上并不为意。
平安知道自家公子就是这脾气,表面看着温和,性子却是最拧,心里定下的事,任谁都劝不回来。可他还是忍不住劝道:“如今虽还是夏日,可这两日经雨水一洗,天气早变凉了,眼下又出了城,夜里不知多得寒。偏公子这一趟走的匆忙,车里不曾备下多少炭火,就这么一个温茶水的小火炉,能够做什么的,公子万一晚上真着了凉,身在再受损可怎么好。还有这车里也没法弄个热汤热饭,肚子里的五脏不得暖和,身子上岂不更冷……”
“平安,你如今怎么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了!“谢歌弦瞥了一眼自个的小厮,”被你这么一说,我还以为自己是连风都吹不得的姑娘家。”
平安无视谢歌弦的调侃,一边倒出半盏热茶,一边接着道:“公子总是这般不爱惜自己,连佛光寺的大师都说您最好别受寒,偏您总不为为意,什么生的冷的都不忌。昨儿要不是我看着,那壶酒您准是连温都不温就直接喝了。“
谢歌弦笑着接过平安递过来的热茶,却不喝,只是握在手里捂着。
平安也诧异了。忙掀开帘子探出脑袋往外瞅了一眼,果真瞧着前面那个骑着马横站在道上的。平安呆了呆,心想这碰上什么人了?怎么回事这事?虽然他心里也希望公子走管道,顺便今晚再寻个客栈歇上一晚,但,但眼前这是明显不对劲啊!这瞧着不该是个愣头青。怎么
“公子,这人也太无礼了,要不要让老赵直接将他甩出去!“平安转头看向谢歌弦,先是气愤地说了一句,然后又试探道:”然后,然后公子咱们换管道走可好?“
谢歌弦瞥了他一眼,
平安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我就是觉得这条道却是不好走。虽是近了些,但如今下着雨呢,天也越来越暗了……。”
“兄台可否上前说话?”谢歌弦其实心里也很疑惑,阿圣为何执意如此。此人自他第一眼开始,就感觉其不简单,再第二次接触后,他便又新结交,所以一开始就对其极为客气。只是今日他若该走道的话,起码得花上一天的时间才能到京,可眼下之事却容不得他多耽搁。
谢歌弦刚刚一口拒绝后,阿圣既骑着马兰在前面,他目的并非是跟对方耗时,而是在琢磨着是将对方那匹马清蒸了,还是红烧了。只是当瞧着那车夫的眼神后,他又有些迟疑,直觉这等简单的法子并不容易执行。
僵持了一会后,正好听见谢歌弦商量的语气,他心里衡量了一下便又骑着马走了过去,然后也不等谢歌弦开口他就张口道:“这雨的味道极浓,天上的云也很躁动照我看,起码还得三天才能见到日头,你心里别抱什么侥幸的念头。”
谢歌弦一怔,然后嘴里琢磨着阿圣刚刚说的话:“雨的味道……。”然后不由一笑,“兄台之言总是极妙,不知兄台可是对气象有研究知其变化规律?”
“直觉罢了。”阿圣身上早已湿透,连他坐下的马都显得有些不安,总不时地动着马蹄,或仰起头。似被这鬼天气烦的按捺不住的样子。阿圣只在马脖子上拍了拍,然后一拉缰绳,那马儿就变得乖顺下去。
谢歌弦看了阿圣一会,似在思量他话的真假,于是这无形中,又形成了僵持之势。
车厢内的平安在这样的沉默中越来越不安,可雨中的阿圣看着却还跟之前一样,这样恶劣的天气对他没什么大地影响。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平安不明白自家公子到底在思量着什么,之势看着公子那少有的严肃表情,他自是识趣的没多嘴。
阿圣骑着马站在那,一动不动,如似狩猎一般,竟是意外的有耐心。
谢歌弦终于重新扬起嘴角,只是他将开口时,眼睛却忽的往前看去,与此同时,阿圣亦跟着转头朝同样地方向看过去。前面不远处,有几位狼狈的人影,和两匹马正往这行来。
谢歌弦眉头一动,阿圣仔细嗅了一嗅,然后也没晃动,等那几人走近了,仔细一看,似乎是走茶货的商人。
“哥几个怎么回事?前面出什么事了,怎么全身都是泥!”赶车的老赵先是大声问了一句。
“别提了,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真是吓人!”其中一个先是抱怨了一句,接下来,他们才你一言我一语地道了出来,原来就在刚刚,前面不足一里处的一个拐弯道口那,山上的泥土被雨水整个冲了下来,下面那条山道几乎是瞬间就被山石泥流给覆盖,一旁的半个山头不见了、
要不是他们之前走得快,肯定就被整个活埋了!
“你们赶紧掉头走吧,如今那条道是整个断了,过不去的。”死里逃生的茶商最后又说了一句,然后才相互扶持着走了。
平安是惊出一身冷汗,刚刚,要不是这怪人前来拦路,他和公子怕是就被买在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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