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之人哗然。
许多人对杨士奇,是稍有印象的。
尤其是不少十几年前的翰林们,这杨士奇乃是他们当初的同僚。
只是十几年不曾谋面,许多人差点已经忘记有这么一号人了。
提及这个杨士奇,朝中同情者颇多。毕竟……作为翰林,身份何等的清贵,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而杨士奇,别看是三品长史,可实际上,在朝中人看来,即便是一品,也无法与朝中的清贵们相提并论的。
可怜此人,流放在外,原本大好的前程,如今……却成了这般样子。
尤其是杨士奇灰头土脸的模样,更让人暗暗摇头。
可惜了。
朱棣疑惑的道:“活的章程?”
张安世道:“陛下,此人乃是杨士奇,曾历任翰林编修、修撰、侍读,又曾任安南副总督,新洲长史,长史任上,已有十年,如今杨公入朝,特来拜见陛下。这……就是臣所言的抡才章程。”
朱棣的脸色,越发的古怪。
张安世这小子,总是能不负众望地整出各种花活来。
好在朱棣早已习惯了,竟也并不见怪,只是颔首:“杨卿上前。”
杨士奇当即踱步上前,行礼道:“臣杨士奇。”
朱棣道:“新洲如何?”
杨士奇道:“尚好。”
朱棣眉一挑:“何为尚好?”
杨士奇道:“可比苏杭。”
朱棣:“……”,!
。”
他耷拉着脑袋,显得不满。
朱棣的唇角勾起一抹笑,道:“再抄三十遍,朕领去学骑射。”
张长生先是眼前一亮,可没一会,那方才几乎要溢出来的期许,却突的消散了下去。
“哦。”张长生点头道:“可是陛下,上一次你骑马,差一点摔着了,我担心……”
“放你娘个屁。”朱棣气急败坏地道:“朕骑了一辈子马,那不过是给你做一个错误的示范。”
张长生年岁还小,即使面对当今陛下,也似乎无知无罪,于是道:“胡说,皇后娘娘分明说陛下已经老了,骑不动马了,陛下不该逞强!”
张长生气鼓鼓地看着朱棣。
朱棣怒不可遏,感觉自己的自尊心遭受了挑衅,怒道:“放肆。”
“臣万死。”张长生立即道。
身为张安世的儿子,这求生欲是很强的。
说罢,啥也不说,眼眶开始通红,然后提着笔,默默地噙着眼泪继续抄录诗文。
良久。
朱棣见他低声抽泣,手中的笔杆子还在挥动。
当即道:“抄录完了吗?”
张长生道:“抄了,也没抄。”
他声音很轻,好像是嚅嗫着说的。
朱棣则是奇怪地皱眉道:“这又怎么说?”
张长生诚实地道:“抄了别的,没抄陛下要教我抄的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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