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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又是字画,什么冰敬、炭敬,一个都没少,现如今,倒是躲了起来。”
周举人压压手:“诶,王贤弟不必说这样的话,刘知府有他的苦衷,这锦衣卫,岂是他可以招惹的?”
那被称为王贤弟的人,叫王锦,出身自开封大户,有号称半开封之称。这是说他家土地多,占了开封近半的土地,这自然是夸张之词,不过……其家大业大,可见一斑。
王锦道:“我可是听闻,现在粮价……下跌了三成。周公,若是那些好吃懒做的流民,有人给他们当真发粮,还能将他们喂饱,谁还去买粮?咱们……仓里可有不少的粮呢,周公……到时只怕……”
这后面的话,不用多说,其实已是不言而喻。
于是众人都陷入了忧心之色。
有人忍不住地恨恨道:“芜湖郡王包藏祸心,这是要收买人心。可怜那些又懒又馋的愚蠢百姓,如今……”
周举人打开了折扇,压压扇子,道:“好啦,不必说这些丧气话。我等在此,就算是日夜咒骂,又能如何?人家乃是郡王,来的又是锦衣卫……”
“依我看……”王锦咬咬牙,压低声音道:“不如……索性教人去抢粮……”
周举人冷笑道:“你没瞧见,随行的竟还有模范营的校尉吗,他们可是带着火器,何况……江西那边的教训,你们忘了?只怕那张安世,还巴不得我们动手呢。”
王锦急的跳脚,道:“这又不成,那又不成,好不容易来一场大灾,家里有一点粮,却教那些平日里游手好闲的刁民们白吃白喝,这粮价再跌下去,咱们……这一仓仓的谷子卖给谁去?此番为了囤粮,可是花了不少代价的。”
在另一旁,则是一个粮商,此时也擦拭着汗,结结巴巴地道:“是,是啊……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诸公都是有本事的人,若是再想不出办法,只怕……”
周举人站起来,微微低垂着头踱步,神色间像是在细思着什么。
半响后,他才叹道:“官府现在用不上,抢又抢不得,那张安世居心险恶,显然早料到我们拿他没有办法……”
说罢,他忧心忡忡,而后才慢悠悠地接着道:“倒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
众人便都看向周举人:“还请赐教。”
“收粮!”周举人咬咬牙道:“市面上本没有多少粮食,现在最大的变数,却是太平府运来的粮食,咱们只要收粮,就能维持住粮价。”
此言一出,那王锦骇然:“可是……可是……谁晓得这太平府有多少粮,再者说了,现在的粮价……可是高不可攀啊。”
这王锦的话,说来也可笑,说到他家囤积的粮食时,却担心现在粮价跌了三成,日子要过不去了。
可一说到收粮,却又能将粮价高不可攀的话脱口而出。
且这话说出来,居然没有人认为有违和感。
高卖低卖,从中牟取暴利,历朝历代都是如此,对他们而言,本就是应该的。
周举人道:“你难道不看邸报的吗?”
“邸报……”王锦一愣。
周举人道:“这邸报中,太平府那边,已经提倡节约粮食了,由此可见,这太平府……一定也是缺粮了,只是……张安世这个人,历来喜欢出风头,所以想借此机会,显现出他能为君分忧而已。且他要赈济的地方这么多,开封一地,能有多少粮?只要咱们收了去,那些好吃懒做的刁民,也就无粮可用,自然而然,粮价才可维持住。”
“这……”有人觉得这话在理,却仍带着几分犹豫。
不过,王锦却有些担心:“这会不会是太平府欲擒故纵的把戏。”
收粮可是要拿出真金白银的,王锦自然会小心一些。
周举人道:“太平府那边,也有一些消息,说是确实在太平府,许多商行开始节约用粮了,似乎……还引起了不少的争议,这应该不会有假,那张安世最喜收买人心,用一些小恩小惠,好掩盖自己的狼子野心,断不会在太平府惹出民怨……”
王锦等人,面上阴暗不定,似乎也开始思索起来。
良久,王锦道:“那锦衣卫押运的粮,也肯售卖我们?”
“只要价钱合适,不怕不就范。”周举人从容不迫地道:“当初官府赈济咱们开封的时候,那些官府的赈济粮,不也第二日就出现在了各家的粮店了吗?朝廷如此,锦衣卫又能好到哪里去?”
他显得自信满满。
王锦等人点头,道:“也只有这一条路了。既如此,咱们各家需同舟共济,咱们想办法,收粮。”
一切议定。
随即,便有人暗中开始接洽太平府的人员。
对方倒也干脆,粮也可以卖的,不过却需比市价高两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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