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围诡异的沉寂下来,事出反常必有妖,少主居然有温柔一面?
春雨和秋雪垂首杵着当立柱。
常堂主心惶惶,一脸不知所措,眼睛来回瞅,似要寻明白人解答一下目前是个什么状况。
忒瘆得慌,玄十六摸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吸了吸鼻子,忐忑地开口:“您破天荒叫我们彻查一个郎君,无非是看上他想打探人家的身世喜好,以便投其所好,期望关系更近一步。”
紫瑜笑容微冷。
春雨大着胆子附和:“是啊,您请吴副宗主调来高手秘密守卫秦府,又命玄十四监视展郎君,不就是以防煮熟的鸭子逃跑吗。”
紫瑜笑容冻凝。
“难道,您飞鸽传书给月庄主不是借用亲戚关系,打探展郎君的品性?”秋雪眨着溢满疑惑的双眼,“以及……对方是否存在骗财骗色的嫌疑吗?”
紫瑜笑容骤垮。
“少主命属下查探展郎君丢失的包袱及行走的踪迹,不是想捉住蟊贼找回包袱吗?属下此来还带上了柴三,预备交给您好好出一把气。”
常堂主怕女儿家脸皮薄,有一句话没好意思说出口,调查展郎君的行走踪迹,难道不是关切心疼他的表现吗?
紫瑜按了按鼻梁,整个人直叹息发愁,他们一派害怕她没人要,恨不得替她立即出嫁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你们要不考虑转行写话本子罢。”
这四人脑筋那么跳跃,不去写精彩绝伦的话本子,而搁她手底下当差,太屈才了。
玄十六是个耿直的人,严词拒绝:“不,属下绝不会背弃少主!”
“少主有所不知。叫十六提笔写字,还不如劈他一刀来得爽快。”常堂主眯着眼,窃窃道:“再说了,苍阳宗的薪酬待遇极好,不必如西域的邪火教见天儿宣传游说民众,赚拉人头入教的红利。咱这儿月月有七天的休沐,年终岁尾多给两个月薪酬,放眼全武林难寻第二家,年年都有一票人想求宗主走后门入苍阳宗呢!”
“走罢,都走罢,爷需要休息。”紫瑜不掩忧伤颓废,一个人静静地抱着软枕发呆。
于是乎,展灼华笑了,肩膀轻颤,扶着额,竭力控制上翘的嘴角。
伪装成奴仆的玄十四小心翼翼窥视着某个蓦然发笑的人,迟疑着斟倒一盏茶奉上。
“哈哈……”展灼华忍俊不禁,嘲笑声渐大,接茶瓯的手一直在抖,磕撞出脆响,一圈圈水渍漫溢滴落,不时拍大腿甩出响声。
玄十四眼睁睁观赏了一出抖若筛糠的放肆大笑,层层疑问挤满脑袋瓜,“郎君因何大笑?”
展灼华扶了扶笑得合不拢的下巴颏,“有意思,太有意思哩。”笑眯眯凑近玄十四耳畔,佯装高深莫测之貌,唏嘘道:“不过这快乐你不懂。”
玄十四很可耻的想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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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旧爱
托紫瑜的鸿福,自从放出神识获悉她吃瘪不振的状态,展灼华的嘴角便未有一刻落下来,翘着愉悦弧度,保持着眉开眼笑的神情一夜好眠。
这么个架势使暗中牢牢窥视的玄十四一个劲儿挠脑袋,该不会是个傻的?
隔日一大早已是乌云隐没,云消雨霁,彩彻区明,一派明媚朗润之象,展灼华早早起了身盥洗妥当,草草用了餐凡界的馔食后,与奉命来请他的奴仆去见了紫瑜。
“展郎君请坐。”
他跽坐下,抬目间眉梢一跃,乜斜紫瑜眼下脂粉都盖不住的两只乌青眼袋,以及面颊微微泛着的蜡黄气色,眼神里露出幸灾乐祸的意味,嘴上佯装关切问询了一番。
“昨夜雨声太大,扰得我不安宁。”
紫瑜笑容淡淡,望向展灼华的眼兀然荡出一丝惊疑之色,手中瓷盏微斜,顾不得洒出的饮子,容色厉肃,直勾勾盯着姓展的。
常堂主和玄十六明明探得一清二楚,为何今日看他依旧晃出了两副面孔?
狠狠地闭上眼,再睁开望去,目光所及是一张五官平平无奇的脸孔。
她闹出的动静不小,展灼华睇着乌黑的饮子污脏了那嫣红衣襟,心头十分快意,可触及她锋锐如利刺的探究眸光,又不禁满腹狐疑,何以投来如斯火辣的视线?
一惑后又是一悚,莫不是……
瞧上了吾?
胡思乱想间,他悲催的重蹈了紫瑜的覆辙,手抖之下误将一盏热茶拂落溅洒了一袖,像火烧屁股似龇牙吱嗷乱叫着蹦起来,不停甩袖子,“烫死了,烫死了——”
洇湿的地方冒着丝缕热气,撩开一瞅,那白皙手心和胳膊肘烫得肿胀了红彤彤一片,密密麻麻的小水泡冒了晶莹的尖儿,触目惊心得很。
紫瑜眼珠一转,口中着急道:“我房里有一罐上好的烫伤膏,这就给你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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