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彦大军安营扎寨后,步镇北就开始命人将投石机、木幔、云梯、井栏、吕公车(中国古代一种大型攻城器械。车起楼数层,内藏士兵,外蔽皮革,以牛拉或人推,可出其不意推至城下,因与城同高,可直接攀越城墙,与敌交战。)等大型攻城器械一一组装出来。
休整一日后继续向前开拓场地时,陡然发现前方稀稀拉拉的警示木牌居然变了,写着——前方安全无雷。
步镇北昨日命人前往城下劝降,也是有探路的意思。
结果劝降人掉进了陷马坑,其余的人惊弓之鸟一般逃了回来,没人注意到这木牌上的字有所不同。
可如今即便发现了不同,却也不敢掉以轻心,仍是着人探查了一番,发现确实无雷后,这才领了部分兵来到城下两里(古代没有公里之说,此处一里按500米计算,前面的公里数是按傅雪的视角来说的)处排兵布阵,将所有大型器械先置于军后,再缓缓兵临城下约一里处停止,路遇陷马坑就地掩埋,那北阴城墙之上立着许多人观望,竟无人有阻止的意思。
显得十分和平。
这让昨日还命人用人引雷开辟驻地的步镇北十分的恼火,明明埋下这种巨大杀伤力武器的是北阴,结果是他步镇北成了万人恨,让他在军中经营了几十年的口碑全坏在了这一路上。
步镇北十分郁卒的在盾兵的掩护下领着众将从侧方又前行了两百步左右,这才勒马观察起来,离得近了,步镇北才发现那城墙上似乎覆着厚厚的冰,城墙之上的人最前排看着大多数倒像是草扎的假人,整齐且密集有序的绑在墙头,难怪荒野之上的草被人割了去。
步镇北身边的副将惊疑不定“这是在做什么,不怕我们放火箭么?”
步镇北觉得任何将领大概都不会犯这种常识性错误,这让他觉得北阴军神叨叨的叫人摸不透路数,他问道“这里的主将确定是许淳义?”
副将肯定的答道“的确是许淳义,北阴老将,据闻北阴轻武许久,领兵的大多是中规中矩的人,算不得出色。”
北阴多年无战事,即便是老将,也没什么让人惊艳的建树。
但这一路上被标语和地雷荼毒过的东彦军,可一点儿也不会觉得北阴军的主将是个中规中矩的人。
步镇北伸手一指“那人是许淳义?”
副将顺着他的手指头瞟过去,依稀见那城楼上有几人身着武将装束,但还有一群人披着黑色披风,看不清脸,内里是红色锦服,瞧着不像是将士,倒像是北阴的夜摩卫,但无论是将士还是‘夜摩卫’,都是簇拥着前方一人的,那人在众人的衬托下显得个头不高,裹着大氅,手上执着什么东西正举在眼前,挡住了半边脸,叫人瞧不出男女和模样。
副将一时不敢确定,“不知……”
傅雪瞧见步镇北的手指向自己了,吩咐道“喊话,让步镇北上前说话。”
何不惑清了清嗓子,气沉丹田,大喝一声“北阴储君有请东彦步将军上前说话。”
东彦众将领齐齐一怔“竟然是她?”
如今还有谁不知北阴出了个有治世之才的储君。
想不到竟是在这种境遇下得以相见。
步镇北想起这一路艰难坎坷,不由得吐出一口浊气,他好歹不是被籍籍无名的虾兵蟹将给折腾得这般为难和痛苦。
步镇北犹豫了片刻,两军阵前,不敢露头,未免显得有些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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