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你如何掉入大运河都不知道?”霍峥不太相信,狭长凤目的眸子眯了起来。
“不知道大人。”玫瑰死猪不怕开水烫,因为她知道就算霍峥再权势滔天,他也只是一个凡人,永远也不可能查到她的来历。
见她说的这般平静而笃定,霍峥望着她,忽然问了句,“那,你如何记得你的名?”
一针见血,他直接问到了关键处。
可惜,玫瑰是什么人,天庭花园中最肆意妄为的一位花灵。
她毫不畏惧,甚至轻笑了一声,“大人,记不得前程往事,不代表…不记得自己的名讳。”
她抬起头,透过朦胧的帘纱望着他,声音婉转而清脆,“一个人的名讳是从入世便唤,日日带起,早已深入了骨髓,就如我们体内的鲜血,是你的,它就终究是你的,难道…还会变吗?”
这话明明白白带了些反讽的意味,可玫瑰说的正经,态度也柔和,偏偏让人挑不出一丝的错。
当然,若真挑也不是不能挑,毕竟玫瑰的话仔细想来有些强词夺理,可偏偏,霍峥也不能说她说的不对。
毕竟,这世间确实是有受过重伤,忘却前程往事之人,只是忘得各不相同罢了。
而画舫上的其他三人则是用一种格外惊诧的目光听完了全程。
他们都没想到平日里巧笑言兮,明媚耀眼的玫瑰竟会有如此犀利一面,甚至敢当面顶撞这位凉州真正的主人。
毕竟,就算是林栖梧也不敢这般大胆。
靳思齐瞧了眼毫不畏惧的玫瑰,又看了眼丝毫不掩饰关切的阿胤,收回视线,看了身旁之人,心中微定。
也许,他确实不能再瞻前顾后了。
“你倒是牙尖嘴利。”霍峥冷笑一声。
“谢大人谬赞。”丝毫不知羞耻为何物的玫瑰只当霍峥是在夸她。
霍峥听着她语气气没有掩盖的洋洋得意,心口难得起了一股憋闷感,仿佛有什么石头压在心上,堵的他实在有些难受。
这般不识脸色,不知羞耻的女子!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见男人面色冷了下来,隐隐带着怒气,玫瑰却高兴了。
因为她发现,当霍峥因为她而动了情绪的时候,从他体内涌出的生气越发蓬勃。
灵体被舒缓,修补的感觉令她帷帽下的脸色都越发好了。
不过,她也知道这种方法不能多用。
不然等霍峥真的厌了她,那就不好了。
所以当霍峥问林栖梧她们可看好了的时候,她勉强朝几人点了点头,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表示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毕竟本来就是因为她而来看海,如今虽然还是未靠近真正落海的海域,但到底距离不远了,而她也没有闻到任何姐妹的气息。
所以,玫瑰几乎可以断定,当时,只有她一人坠入了这方世界的海域。
既然结局已定,她自然不会再浪费时间。
而且,这样不仅能给林栖梧几人树立一个知分寸的形象,又能稍稍让霍峥解气,一举两得。
至于铃兰芍药她们,只能等她接近霍峥,灵体修复后再做打算了。
不久后,凉州码头,一艘画舫以落后官船不远的距离缓缓驶来。
此时,凉州码头停靠了很多商船,卖苦力的汉子扛着大包人来人往,一个个小管事们不停的让众人快一些,熙熙攘攘的声音在人群中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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