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湿透的智多星苦笑道:“忠弟,你那一掌击偏了些,不然也可替我出口气了。”
敖忠揉动着腕脉和胁部,讪讪地说:“废话,要是能击实,吴兄也不会让我有出手的机会了,你连这点也看不出来,还有脸说风凉话?”
小阁上的铁笔银钩呵呵大笑,招手叫:“你们都上来,不必再废话了。你两个手脚都够快,只是都沉不住气,好胜心切,少不了落个两败俱伤。”
大小姐在前引路,进入小阁升上阁楼。精巧的阁楼四面开窗,三面临水,外建回廊,确是赏荷的好地方。阁内的家俱和摆设无不精巧,一案一几皆出自名匠之手。
踏入阁楼,秋华长揖到地,朗声道:“江湖后学吴秋华,冒昧登门拜会敖老前辈,尚请多赐教益,晚辈幸甚。”
铁笔银钩鹰目炯炯,目不转瞬地打量着他,久久方向左右两人含笑,颔首示意,转向秋华笑道:“不敢当,不敢当。老弟果然名不虚传,不但人才一表,更难得的是小小年纪身手非凡,艺业超群,能将犬子击倒,难怪在江湖中能一帆风顺,创名号树威望。喏!老朽替你引见敖某的两位拜弟。”
花甲老人叫六月飞霜,姓陆名湘,所练的邪门掌力叫做冷焰掌,与阴手黄梁的阴手,四神中的阴风客邹士隆走同一路子,击实时掌毒侵入对方的体内,对方会逐渐冻僵而死。他的绰号包含了姓名和艺业倒也别开生面。
马面人是老三,姓贺名光耀,绰名叫鬼爪搜魂。他练的是鹰爪功,但双手用毒药浸洗,久而久之含有毒性,被抓伤的人,必定毒发而死。
两人都是黑道中大名鼎鼎的人物,白道人士恨之刺骨,畏之如虎,但想对付他们却极为困难。他们行踪飘忽如鬼魅,出没如神龙,做案时东时西,居无定所,艺业又高,下手凶狠毒辣,人见人怕,那些白道名宿对他们也无可奈何,不易捉摸他们的行踪,更不知他们的秘窟建在何处。
这几年来,他俩隐身在大哥铁笔银钩的府上,一面调教敖忠,不时也出外做案,一面协助大哥策划向四川发展,希望能在四川建立两三处秘窟,作狡兔三窟的打算,因为做案太多,深怕有人找上门来,准备再干三年,假使敖忠仍然不成材,无法克绍箕裘,干脆洗手隐身安居纳福。
秋华久走江湖,却不知铁笔银钩有两位拜弟,更未料到会是这两个黑道巨擘。
其实,不仅秋华不知,连目下的一些老江湖也不知内情,甚至天残丐这种无所不知的江湖凶枭,也不知两个凶贼藏身在孔公寨内。
秋华暗暗心惊,但不动声色,从容分别向两人行礼,少不了漫天彻地恭维几句,表面上执礼甚恭。
六月飞霜为人深藏不露,淡淡一笑客气一番,肃客就座。毒爪搜魂山羊眼阴阳怪气地盯视着秋华,似乎要令秋华坐立难安。但他失败了,秋华神情爽朗,坦然从容,并不怕他的目光。
他干咳了一声,用刺耳的怪声调问:“吴老弟,这次前来敝地,不知有何见教?”
秋华淡淡一笑,泰然地说:“晚辈在宜禄镇和西安,弄到了大批金银,希望到四川避避风头,途经贵地,巧遇敖老前辈的属下弟兄吴俊,承告说敖老前辈在此建业,并告知晚辈终南木客老匹夫已追踪前来。吴俊兄基于江湖道义,嘱晚辈抽暇前来拜会。晚辈久闻老前辈大名,如雷贯耳,只恨无缘识荆,因此不揣冒昧,特专诚前来投帖拜会。今日得亲聆诸位前辈教益,晚辈深感荣幸。”
他话说得客气,语气抑扬顿挫铿锵悦耳,听得铁笔银钩父子不住含笑点头,两位姑娘眉飞色舞。
毒爪搜魂是唯一不动容的人,山羊眼毫不带表情,脸上神情始终不变,仍用刺耳的怪声调往下问:“老弟和终南木客是如何结怨的?”
“晚辈在宜禄镇勒索当地的三大牧场,迫该镇罢市。那天刚好南五台双豪途经该镇,不问情由便责怪晚辈逼人罢市,害得他们无处买酒食,一言不合双方动手,晚辈击伤了他们,他们便将终南木客请出来兴问罪之师了。其实,晚辈并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跟来了。”
“你既然要入川避风头,为何沿途耽误了这许久?从西安至此,乘坐骑只有两日行程,你耽误了七天,是何用意?”
“晚辈其实不愿走这条路,希望走骆谷或斜谷进入汉中,以便躲开跟踪我的人,白花了数天工夫打听,方知此路不通,十分懊丧。”
“你并不知终南木客是否跟来,何必走骆斜谷?”
“晚辈并不真怕终南木客,只怕另一个人追来。”
“谁?”
“旱天雷池晋。”
毒爪搜魂开始失惊了,急问:“怎么?你与旱天雷结了怨?”
“西安府尹大人的府第,是晚辈烧的。听说旱天雷恰在西安,因此晚辈怕他出面找麻烦。”
毒爪搜魂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干笑,说:“你未免多虑了,旱天雷从不过问这些事,四神皆有他们不可告人的勾当,虽则他们经常找江湖人的麻烦,但从不过问杀人放火掳人抢劫的事,你放心吧!老弟。”
二小姐有点不愿意,嘟着小嘴娇叫道:“三叔,你老人家像审犯人似的,不嫌太过份了么?”
毒爪搜魂眨着山羊眼桀桀笑,说:“好侄女,你急什么?好吧,你带吴哥儿去安顿,告诉他本寨的一些禁忌,午间你爹要在秘室设宴替他洗尘,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二小姐不胜雀跃,忘形地拉了秋华站起说:“秋华,我们走。”
秋华有点局促,赶忙收手向众人一一行礼告退,跟随着二小姐下楼。身后,暴发出三个老凶贼的笑声。
铁笔银钩直待两人去远,方向毒爪搜魂问:“三弟,怎样?”
毒爪搜魂略一沉吟,缓缓地说:“按常情,这人毫无问题,身带大量黄金,入川避风头乃是情理中事,不可能对咱们有何图谋,但是……”
“你是说,他仍然有可疑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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