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华劈胸将她抓起,厉声道:“可是你今天亲眼看到了,该知道你辛家的财富和声威是怎样得来的了。你说你不知道,但在下却亲眼看到你下令处死两个牧奴,你年纪小小便任性杀人,任何伤天害理的事你都做得出来的。哼!看了这些景况,你害怕了是么?先别忙,我这人还没有你们狠毒,还不忍心立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要将你留给狠毒的人处治。今天你是安全的,你受报的一天就快来了。给我滚出去,东南角蹄声隐隐传来,令尊该快到了。寄语令尊小心,叫他好好准备,吴某不会轻易罢手,他必须用血来洗清他沾满血腥的手。”
说完,凶狠地将她掷倒在麦秸中,大踏步出室,在牧奴们目送下,扳鞍上马,向西北角驰去。
三大牧场的人马,正以排山倒海的声势向下冲来。
他并不急于离开,双方相距还在里外呢!扯过一把麦秸束捆成火把,开始放火,所有的槽仓全是草顶的,火一起便无法挽救。
打手们不敢救火,牧奴们也袖手旁观。
秋华放了十余处火头,槽中的马开始不安静了。他打开槽闩,逐屋放火,直等到蹄声迫近,方向西策马狂奔,落荒而走。
受惊的马八方而逃,百余匹种马和数目相当的小驹,造成了可怕的动乱,人喊、马嘶、风啸、火鸣等,整个槽仓地区,形势一发不可收拾。
秋华盛怒之下,火焚槽仓,刚才所看到的惨象,仍令他激愤难消,从西面远驰出两里外,向左绕回来,驻马在一座高岗上,向两里外大火冲天的动乱槽仓注视片刻,一咬牙,舌绽春雷大喝道:“四海游神在此!”
声落,回头向火鸦飞舞的火场冲去。
驰过一座矮林,前面枯树下人影一闪,西海怪客突然钻出,叫道:“秋华,不可冲动,冷静下来。”
他感到怒火渐熄,勒住坐骑跃下马背,行礼苦笑道:“前辈,姓辛的委实人性全失,小可真想好好整治他们。”
西海怪客笑道:“你想逞匹夫之勇?算啦!急也不在一时,慢慢来。他们人多,目下三大牧场联手啦j在众多高手的围攻下。你只有死路一条,何况你有事待办,何苦和自己的性命过不去?我已替你查了五处牧奴的住所,没有姓景的人。走,我们到翔雁牧场查问。”
老怪客在林中牵出一匹马,跃上马背说:“我们这次要明查,但你必须留意,不可冲动行事。世间不平的事多着呢,克制不了自己,准会倒霉,你一人一骑,能和上百名打手拼死么?走!”
秋华上了马,恨恨地说:“到翔雁之前,最好先烧了辛老狗的住宅。”
“呵呵!你又来了,辛老狗的庄院被焚,他便会带了亡命丧家的人住到翔雁或盘谷去,人聚力聚,对付起来便费手脚啦!让他们守住老巢,他们便无法聚集,咱们声东击西,四方飘掠,岂不高明些?”
秋华恍然大悟,笑道:“前辈果然高明,小可知错了,走啊!”
两人越野飞驰,不久便被人发现了,三大牧场的人遥遥紧追,向南又向南,消失在原野的尽头。
未牌正,翔雁牧场有两座槽仓被焚,打手保镖们皆被赶散,逃出槽仓的马匹散布在每一角落,增加了追踪的困难,三大牧场的人疲于奔命。
一连三天,三大牧场不分昼夜,被两人闹了个人仰马翻,一夕数惊,人人自危。先后共杀伤近百名打手,派出截杀搜踪的人,被派时心惊胆颤深伯有去无回。巡逻追截的人马多了还不要紧,十人以下的随时都有反被袭击的可能,经常被杀得凄凄惨惨。
三大牧场占地辽阔,地形复杂,想追索西海怪客和秋华,谈何容易?
牧场成了鬼域,不分昼夜,没有人敢在三大牧场的主宅外活动,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一切活动全部停止,最后三大牧场之间互相断绝音讯,联络中断,因为彼此皆不敢派信差通信息,派出的人十有八九会被人打伤赶回,只有谋求自保,守住主宅等候灾祸降临。
浅水牧场最糟,保镖打手伤了一半以上,八处槽仓的人手都召返主宅,大部份是派不上用场的牧奴们。人多了,衣食住行都成问题,伤的人还需要派人照顾,食指浩繁,支持不了多久啦!
庄中的警卫业已重新部署,夜间灯火通明,牧奴们被派出守卫,以弥补人手的不足。
用人之际,牧奴们的待遇开始有了改善,每人分得一件羊皮外袄御寒,但食物却无法改善,因为人太多,食物来源成问题,想改善也力不从心。
牧奴们开始不安静了,他们心中燃起了希望,开始产生反抗的意识。他们的目光不再茫然,不再畏缩,已可表示喜怒哀乐的情绪,准备向不公平的命运挑战了。
这天一早,二十余名打手押了三十余名牧奴,共驾了八部大车,三十几匹驮马,浩浩荡荡驰向镇中。
北街设有牧场的粮仓,原准备下月初粮食青黄不接的季节,以高价卖给从泾州来的粮商,但经过三天来的骚扰,庄中人丁突然增加了六倍以上,又不敢到槽仓将余粮运来,不得已只好在售粮上打主意。
巳牌末午牌初,车和驮马装满粮食,二十余名打手戒备森严,由辛三爷率领,浩洁荡荡回庄。
庄院中戒备森严,木栅墙上有打手和牧奴组成的警哨把守,如临大敌。
经过几天的大太阳曝晒,地面上已逐渐干燥,马儿奔驰时,已可看到扬起的尘埃。
西北角三里外的原野中,扬起了一缕烟尘,烟尘前端,一匹健马驰骋如飞,马上的灰衣骑士手挽上了弦的弓,越野飞驰而来。
木栅墙的警哨大叫道:“西北面来了一人一骑,不知是敌是友。”
庄中开始紧张,辛大爷带了八名贴身心腹保镖上了墙头,发令道:“是姓吴的同伴,准备用箭对付他,让他接近。”
这一人一骑是西海怪客,他用青巾蒙脸,在两百步外驻马,仰天哈哈狂笑,笑完方向北绕庄小驰。
“嗡”一声弦响,箭如流星随声到达。
“啊……”惨叫声惊心动魄,一名站在墙头的打手胸前挨了一箭,惨叫着向外栽,“砰”一声跌昏在墙根下。
“放箭!”辛大爷狂怒地叫。
西海怪客已远出一箭之遥,驰向庄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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